在濮阳捣毁了黄河渡口的浮桥基址后,因为向后输送而再次精简过的我军,又继续进军卫南城,进入滑州境内,一路扫荡白马、灵昌各城,同时沿着黄河将几个渡口和桥址,一一捣毁拆除。
至少确保近期之内,不至于在被利用起来,而对我军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这时候,本军的前哨人马,在阼城县的延津口,终于遇上了第一支成建制的北军,
到了这里,距离我们在青州出发地,已经超过了上千里的路程,差不多也接近我事先预期的回归线了。而此处,据说是史上关羽阵斩颜良、文丑的地方,
粗步估算约有上万之众,大抵得上一个满编的军序,而对方同样已然发现了我方,而进入例行的前哨战斗了。
“飞雄军?。。”
骑马居于前列的鹏举兄,也不由的皱起眉头。因为对方似乎也很果断利落,两边的游骑巡哨,只是迎面追出缠斗着粗粗交手之后,后方的大队人马,就已然伴随着漫天烟尘,很快就整队冲了上来。
透过高倍的咫尺镜看过去,居中的大愫乃是一面蓝底红边,隐约内绣插翅熊熹的式样,另一面大旗上,只有斗大两个字。敌方的来势是如此汹汹,让人觉得似乎是想一鼓作气吃掉,或是击溃他这只先头,以夺取某种上风之势。
但在鹏举不远处,随军跟进的书办陈渊,却是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停下来喘息片刻了,他只觉得脚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而小腿以下,早就失去了知觉。
先前一直在遭遇敌人,又一直在战斗的过程,都让人变得有些麻木和机械化了。只是,与那些一打就跑的胡马子不同,这只敌军阵容严整而装备齐全,一看就不是什么善于之辈。
作为被指名的先手将,就连他那位一贯沉容淡定的鹏举哥哥,也不免有些压力山大起来,而一直骑马亲临在前列,督促着列队迎敌的变阵。
随着螺号声的响起,以先手大旗临时抢上的一个地势略高的土坡,做为参照中轴和目标方向。只见在此起彼伏相应的喇叭声中,数列背包行进状态下的纵列,几乎是一边小跑着,一边取下随身的物件,汇聚到土坡下。
围绕这大军旗而分作数个方阵,然后喘着气将篷布背包甩惯在地上,然后就地开始原地整备刀铳器械。
紧接着各纵队尾随的车马,也在加速的鞭笞声中冲到土坡边沿,而背敌向内环列开来,解下套索和鞍具,拉挽到的另一面去。以马车为基准线,各队所属辅卒开始挖壕堆土。
紧接着,四散收缩的骑兵队,也相继出现和聚拢在两翼,而营属的炮队也在数匹马拉下,缓缓跟了上来,这时,先期抵达的步队,已经开始在面敌方向,列出最基本的横阵,宽边帽盔上的樱子和丝涤,正在排头老兵的呵斥下,逐步看齐起来。
但在迎战之前,两翼先行前出接敌的,却是帽盔双插白羽,若干不规则的铳士散队,他们负责用稀疏的击发,来骚扰和牵制敌人,掩护后阵的列队。
因此他们往往也是艺高人胆大的老手,厉经战阵而准头颇好,仅仅是第一轮击发,就将对阵的头目和排头之数,纷纷打倒在地,而制造了些许的混乱与停滞。
这时后队已经初整完毕,他们又在来自敌阵反击的箭雨落下前一刻,转身飞快的绕过整装待发的正面,徐然退进大队人马的后列中。
这时,第一行的战兵阵列,已经开始放下武器蹲在地上,而用曲腿顶着手牌,向前支立而起。后行第一列的铳手,则将长铳向前伸出,抵架在手牌刻意留出的凹沿上,权作支撑与固定。
第二列的铳手,则平端铳身过腋,铳口微斜向上;第三列则举架过肩,转眼间一个三层射击面已然完成。
作为铳战之法的要领,无非就是掌握横队、纵队、方阵三种基本战术,其中横队重守御而强调火力集中,但是在追击和跟随行进上反应和速度不足,一旦运动起来,很容易因为因为地形的起伏,而影响和破坏队形。
两翼和侧后亦是弱点,因此往往以斜向展开足够长度的横队,来压缩敌军迂回包抄的余地和纵深。
而大小方阵套合,主要用来对付敌方骑兵的机动突击居多,在原地保护相对脆弱的辎重车马的同时,有足够的受敌和迎击面,但是同样的火力层次也被分摊削弱了,因此更多强调的是持久耐战,后发制人的战术选择。
而纵队,又分为外围警戒而内里少量负重情况下的行军纵队,以及全副武装突进时,减受敌迎击面面的进攻纵队,一般发生在具体攻坚,或是乘优势和上风追击突破的情形下。一般以少量持牌白兵居于前端,而铳兵居中击发掩护,矛手紧随殿后的布局。
是以,从上到各营正将,下到区区一员辅卒,都必须严明自己的位置和作用,并且娴熟于各种变阵操行的转换。变阵的速度与效率越快,也就意味着遇敌的反应与折冲的余地越大。
为此,哪怕是身为书办的陈渊,也吃了数不尽的苦头,洒下了无数的汗水,更是在手脚磨出无数的血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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