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从那天晚上师父要阿兰答应她那些事情之后,阿兰从第二天早上开始就没再见到师父。问了府里的下人,可他们也都摇头,都说不知道。只有那个每天起得最早的去打扫院子的老头子阿福,也都只是听到了一个开门的声音。然后就再也没听到响动了。
起初阿兰还以为师父只是出去拜会友人,又或者是去做一些事情,也就没怎么理会。而且师父像这样子不声不响的出门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师父这样出门,一般有个两三天就能回来了。所以兰也没放在心上。师父不在的几天里,仍旧是照着师父教的,在院子里扎着马步。
这个样子一直维持了快有一个月的光景。直到有一天清早,师父满身是血的倒在门口。
那天早上阿福还在扫院子。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不过按照平日里师父的规矩,这种直接过来敲门的人是绝对不会见的。想要见到师父,那至少得提前三到五天让人过来递名帖。而且光递名帖还不算,师傅要是觉得这个人不必见,那他就算是死在了门口师父也不会出去看一眼的。所以阿福当时也并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扫着地。
敲门声持续了可能有小半柱香的时间。敲得连阿福也不耐烦了。就走到门边上对着外面说,说你请回吧。
可门外的人还是不停的敲。不过不管阿福怎么询问门外的人是谁,外面的人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的敲。大有一番不把门敲开不罢休的样子。
敲门声又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阿福实在是忍不住了,提着扫把就要开门轰人。可门一打开,阿福就被眼前的两个人的样子吓得戴在了原地。
门口有两个人。一个是在这一片街头巷尾捡破烂的女人。这个女人阿福去买菜的时候见过不少次。还有几次看不下去了,还从自己口袋里掏了几毛钱递给她。所以印象还算比较深。
另外一个,就是当家的。
此时当家的浑身是血。血染透了衣裳,在外面结成黑褐色的痂子。不仔细看都还以为衣服是黑色的。
当家的被家破烂的女人搀扶着。不过由于当家的是练武之人,体重比常人要略沉一些。那女人搀扶不住,两人都是跌坐在门口。
阿福回过神来,丢下扫把急忙去把当家的扶起来。同时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发现还有气息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急忙叫人把当家的扶进屋里。
阿兰还在院子里扎马步。听到阿福的叫喊声,原本想要回身去看。可忽然想起来,师父不许自己在练功的时候动。于是咬着牙硬是没有动弹。直到两个时辰之后。
这是阿兰在时隔一个月之后第一次看到师父。第一次看到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师父。
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血,阿兰脸色煞白。张了嘴就要哭。可一个“哇”字还没从嗓子里蹦出来,阿兰就又想到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答应师父的事情来。于是牙关狠狠一磕,瞪着眼睛愣是憋了回去。只是那已经涌出眼眶的眼泪没办法收回去了。就这么在阿兰瞪着眼睛的时候一颗一颗地往地上掉。
师父受了这么大的伤,府里上下全乱了。有去叫医生的,有去烧水擦伤口的,有去拿止血药的。乱作一团。阿兰很快就被下人们所遗忘。
阿兰从没见到过师父受过这么重的伤。就算是平日里擦破皮都极少见。更别说这种严重到已经人事不省的程度了。
阿兰没见到过师父练武。又或者说从没见过师父在自己面前使过功夫。可阿兰莫名其妙的就相信,师父一定是非常厉害的那种人。就像......就像皮影戏里那种,那种一个人,一把刀。就能够打败所有对手的英雄。可这下......
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府里上上下下这才又慢慢恢复到原来的那种寂静。只剩下阿兰一个人站在师父房间的门口,想要进去,却又害怕看到白日里那种浑身是血的场面。
害怕。
不是说不害怕就不害怕的。这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没那么容易化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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