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啊,所以现在我俩的目标是一致的,境遇是相等的,你在己方阵营被压制,我在这边也遭到委屈。所以我就与你达成一个协议——在阿里米隆我的六军团放行,伊特鲁尼亚放行,你可以自由地前去山南高卢,你留下的那一半斗剑奴,我负责他们的供应和粮秣,并给予他们适当武装,等到元老院追悔莫及的时刻,他们随时还可以作为筹码回去的。”
狄希莫斯这时盯住了李必达,“可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我俩现在必须得联手,不然在未来的竞选里,你和我全得遭殃,上次宣读遗嘱后,你以为还有哪个民众愿意抬举你?连元老院的特选父亲,都鄙夷你,换句话说,你已经臭大街了,狄希莫斯,就算安东尼谋取不了山南高卢,那也不可能再是你的,多数是布鲁图的,因为元老院喜欢他,不少民众也同情他。但这不是你的初衷和本愿,你只是命运不好罢了,先前在高卢时你是凯撒的得力干将,而后在叙利亚戍守时你也尽心尽力,所以在这件事上,你不过是犯错了罢了,但谁没有错误呢?总得给人个修正的机会,你继承的家族拥有三千塔伦特的资产,还有近五千名斗剑奴作为私兵,阿比努斯的庄园和角斗学校满布意大利南部,在这个当今以实力说话的国度你还担忧什么?狄希莫斯,拿出你我的勇气来。我的保障是,马上凯撒的养子就会返回罗马城,并与我的儿子一起就任护民官。这是元老院答应我的条件——随后目标盯着山南高卢的安东尼,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去征讨你的,接着我就伺机而出,在后路解决掉安东尼,这样你肯定会重新赢得‘凯撒拥护者’的形象,也不至于得罪元老院,这真是个两全的计划。你认为呢?”李必达踱到了狄希莫斯的面前,有条有理地说到。
“解决安东尼?”狄希莫斯抖动着笑起来。明显他是不太相信的,“别开玩笑了,现在还没到小丑节的光景,你和他是一个营帐里出来的兄弟。就算现在有抵牾,难道值得为了我彻底翻脸吗?”
“不,安东尼已经背叛了凯撒的事业,他已经和协和神殿达成了肮脏的协议,出卖并屠杀了支持者民众,这样的人可万不可以让他得逞狄希莫斯,想必这也是你唯一个力挽狂澜的机会了,我可以给你判断思索的时间,但最好要在这场筵席结束前。给我个答复,到时候我会将一切都安排好的。”李必达这时候,轻轻拍拍狄希莫斯的后背。说到“其实你我,包括安东尼和屋大维间,为了凯撒那些遗产杀得你死我活有什么意义?在边上嘲笑,得到真正好处的,还不是那些披着袍子假模假样的特选父亲们。”
这时候,狄希莫斯想起种种委屈。不由得嘴角再度剧烈抽动起来,他用牙签插了块孔雀舌。放到嘴里大肆咀嚼着,随后叹息着说希望天后朱诺能原谅他的无礼,因为他伤害了她的神使,而后他就抬头对李必达说,“我可不畏惧你的欺骗,在你我对比和较量中,我毫无疑问占据优势地位,我不怕你了李必达乌斯,现在是我放下身价愿意与你合作。”接着他放下餐巾,表示对主人款待的感谢,敬了对方九杯酒水。
“很好,可别忘记了,你的机会就只在这几日内,要是等到元老院赦免了庞培的两个儿子的话,他们携带大批武装回到罗马城,那可就没有你表现的舞台了,你将被彻底轰下台去,狄希莫斯。”在狄希莫斯心神不宁地告退后,李必达也对着他谆谆教导了番。
而后,阿维努斯与冯特尤斯上前,请求骑兵长官随时对他俩下达任务和命令,李必达便很热情地邀请两位坐下,而后侍女和男仆分别端上了更多的山珍海味,“我相信你们两位对凯撒阁下还是忠心耿耿的,即便他在阿非利加褫夺或者降低了你俩的军职,但这没有关系,他在生前也始终为这件事后悔,可是在他准备更改委任时,却殒命在凶手的剑下,可我却始终没有忘记阿维努斯与冯特尤斯,两个合格优秀的军事护民官,现在整个队伍里就依仗你们充当核心力量了,特别是可怜的阿玛提乌斯死后。”说完这个,李必达长叹着,用手支起了额头,面前的餐点也难以下咽。
两位军事护民官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向李必达宣誓效忠,但被对方重新给劝坐下了,“我还确实有个不大不小的任务给你俩——马上先去伊特鲁尼亚和坎佩尼亚,我会叫我代理人开麦斯提供三百塔伦特的现金给你,因为你俩以前在凯撒老兵当中就很有威信,这个任务非你莫属。”
说完,李必达欠欠身子,在烛火下压低声音说,“鼓动老兵,越多越好,塞他们钱作为诱惑,将安东尼在罗马城所做的一切告诉他们,随后带着愿意被收买的人,涌到布林迪西港去,前去充当屋大维和我儿子的羽翼与卫队。而后,你俩当个副将,乃至成为行省使节或总督,我觉得问题不大。”说完,李必达坐定,对着两人做了个“很容易”的手势,接着就将酒杯端起来,“预祝你们成功顺利。”
第二天,李必达梳洗干净后,就带着三百名麦德捷卫队,穿过了罗马的广场和街道,引得夜宿的各种鸟儿惊飞而起,振翅声如雷行空,即将卸任的骑兵长官,亲自走到了依旧在冒着烟火的街垒废墟前,那儿凯撒的火葬堆,和民众为他树立起来的纪念碑也遭到了破坏,在血迹斑斑里,李必达来到了石碑前,跪拜下来,在许多围观者的众目睽睽下,亲吻了那块石碑的基石,口中深情地念念有词,接着便站起来,对着上面悬挂着的,阿玛提乌斯父子的首级说,“将它给取下来。”
这时候,举着盾牌负责看守的云雀军团的兵士慢慢围了过来,当他们看到是昔日的骑兵长官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既不敢对李必达造次,又对李必达的命令十分为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