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自由。-天啦,我宁愿不是布鲁图,宁愿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乡鄙村夫,这样就不会在情感和义理的夹缝当中苟且了。”布鲁图仰着头,这时雷电和乌云已经闪烁翻滚在整个七丘之城的上头,“那就拿起刀剑吧,像个凶暴的兵士那样杀死敌人,我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好好地与母亲和妻子道别。”说到这话时,布鲁图的语调都发生了颤抖。
接着,他没有走入自己的‘门’阍,而是登上了山丘,来到了母亲所居住的宅院前,走出的奴隶很殷勤地将布鲁图给引了进去,‘花’园里的塞维利亚,正垂着眼帘,手里抚着七弦琴,对着刻着诗歌的草纸卷校正着音韵,岁月已经在她的嘴角和眼睛边留下了皱纹,布鲁图哽咽着,慢慢走到了母亲的面前。
塞维利亚这才惊觉孩子的靠近,她急忙起来,将布鲁图的头发给拢住,亲切温柔地询问自己的儿子,究竟在想着什么,是不是因为一些琐事而感到不愉快,“难道你的朋友喀西约,因为你夺了他的首席法官职务,而割弃了友情吗?那就不要介意,因为友情不是妥协和退让,而是种甜蜜的责任。既然凯撒信任你,你就好好地干下去,布鲁图我年轻的孩子。”接着母亲将他的脸给托住,说“看看这张讨人喜欢的脸,一个研究学问,谋取永恒幸福宁静的脸,哲学家布鲁图,天生的都城**官,你一定会为整个共和国谋取到秩序的。”
“是凯撒的秩序,不是国家的秩序。”布鲁图‘舔’着舌头。不敢和母亲的目光对接。说着这句话。
“现在凯撒就是国家。不是吗?”塞维利亚这位擅长弹琴的‘女’子,却没有听到最亲的人的弦外之音,她微笑着重新坐在了圈椅上,喃喃着说到,“也许世人对我们有风言风语,说你是凯撒的‘私’生子,但不要在乎,即便没有血缘关联。凯撒始终是将你当成真正的儿子的,他没有什么亏欠我们母子的。对了,我可还记得,他还没有发迹的时候,整天就喜欢躲在这里避债,听着我的演奏,那时候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陪伴我,但他并不快乐。”
而布鲁图也笑起来,看着‘花’园那边的长方形石椅,那是那时候凯撒最喜欢躺倒其上的。“现在他很少来了,是不是?”
“所以他应该很快乐。有人传话来说,他的疾病越来越严重了,但梦想也越来越多,有时候就像孩子般——大理石做的罗马城,五十万新公民迁入,开辟许多的运河,远征最遥远的国度——我觉得他现在就像那个奔向灿烂太阳的,飞翔的伊卡洛斯,‘激’情和快乐在烈焰里迅速燃烧着,他高叫着,在战栗的痛楚里,化为烟尘一缕,最后和太阳融为一体。”塞维利亚抬起头来,最后说了句,“那就让他继续快乐下去好了,留下我在这宅邸里守着静静的回忆。”
“你会孤独吗?母亲。”布鲁图睫‘毛’颤抖着,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时候不断有白‘色’的电光在屋檐和回廊上闪过,暴雨就要来临了。
但塞维利亚只是用背影对着他,轻轻扬起白皙的胳膊,表示自己的孩子可以离开了。
三月十四日,满是积水的大广场上的历法碑上,几名祭司正在爬着梯子,将上面的字母板重新取下,换上了适合集市的字母板,随后各种各样的人,卖首饰的,卖香料的,卖鱼‘肉’的,都开始在周边的街道穿梭起来,罗马很快热闹起来,虽然今日并不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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