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宽避开静虚和大胡子,一个人心烦意乱地踱倒了河边,他盘腿坐在边上,静静地凝视着在结了厚厚一层霜的河水里畅游的鱼儿,他有点羡慕它们,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由自在,即使在彻骨的冰水里也能愉悦畅游,而自己现在却活得憋屈,难受,压抑,每天诚惶诚恐地活着,生怕有哪一天就被人夺取性命,不能说出真话,只能一个又一个谎言地套下去,在他人的眼里,自己永远都是那个“于宽”,他们熟悉的那个人,那么现在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自己又算什么呢?
于宽越想越郁闷,胸腹中的情绪不断地翻滚,他身子后仰着,双手撑在后面的冰冷僵硬的土地上,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撑在身后的双手也渐渐拽紧,开始变色。
越靠近荞雁山,这地上的花草就生长地越大越有灵性,它们生命力旺盛,丝毫不惧怕这寒冷的天气,但在这一刻,它们却纷纷死在了于宽的手上。
于宽的双手因情绪的波动越深色,但这一切都是于宽无意识下的所为,与他手掌皮肤接触的土地,也开始变软热,还散出淡淡的雾气,不像刚才的冰冷僵硬,而以于宽为中心的三米以内的花草都渐渐萎谢,原本壮硕的根枝像是被蒸了养分,变得皱皮细小,挺翘的枝叶也都耷拉下来,变得残破不堪,被风一吹,还会风化,鲜艳欲滴的花朵也像是被侵袭一般,花瓣被染成深黑色,一副中毒的样子。
在这三米以内的大树的树皮也被加深了一层颜色,树上的小鸟和松鼠们纷纷外串,逃命似的吵个不停,一眨眼就跑光了。而于宽对这一切毫无感觉,顶多觉得小动物们有点吵,他依然坐在原地坐得那叫一个惬意,他有点不想回去静虚和大胡子身边,在这里,虽说冻得有点厉害,但起码不用继续撒谎。
于宽并不知道,在他自怨自艾的同时,有一个人也在密切地关注他。
…….
柴老头原本也是要去荞雁山的,不过他生性懒散,又身为江湖上的老前辈,纵使是武林大会也认为迟到个一时半会儿无伤大雅,所以走到半途就落在一颗大树上打盹了。
他是被一阵脚步声惊醒的,他睁开迷糊的单眼,瞧见是一个身穿白袍,头戴方帽的俏郎君正盘腿坐在河边,柴老头瞅着这白袍小伙四肢僵硬,嘴唇青紫颤抖,一看就是冻得不轻,不由得纳闷:能走这条路的一般都是魔教门徒,但这魔教的人也不会这么不济,连运气取暖都不会吧?
柴老头这人就是闲得慌,居然还对于宽产生了点兴趣,就这样斜靠在树上好奇地打量着于宽。这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出了问题,要说这柴老头在江湖上为啥出名,先不说他的武功修为,就单是这“看骨”一招,就令多少人望尘莫及,别人家的都是“摸骨”,这一摸,就得练个十年以上,还不一定能练得准,更不用说这“看骨”了,会这招的,世上还不出三人。
柴老头年轻时曾和黎家家主相熟,两人都是酒友,就曾经应了好友的请求,给他的俩个儿子看一把骨,这一看,柴老头啧啧称奇,这两个没几岁的黄口小儿都遗传了他们的父亲,骨骼精奇,大儿子黎江是正统的好骨骼,适合练各种上乘的内功,只要稍微勤加修炼,自然就能事半功倍,而另柴老头影响深刻的则是小儿子黎宽,这小子的骨骼不适合修炼任何一种正统兵器和内功心法,他这身骨头就已经决定了这孩子以后的路不会好走,越是正统的东西,与他的骨骼冲突越大,勉强修炼下去也只会百害而无一利,黎宽注定了就是要走邪门歪路的,纵使是这样,黎宽的这一身骨头也是一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骨骼,至少柴老头看骨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黎宽这种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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