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在临摹钟唯唯为他写的字帖,字帖上都是些简单的笔画,笔有些长,不大合他的手,他很有些吃力,却很认真。
钟唯唯在一旁摆弄她的茶叶茶具,让小棠:“去和赵总管说说,弄两支小孩子用的毛笔来。”
钱姑姑从外面进来,递了个锦盒过去:“陛下昨夜就吩咐我去找了,这是陛下小时候用的,都是先帝亲手所制,给皇长子使用最合适不过。”
钟唯唯教又又对着那盒子行大礼:“你没见过你皇祖父,给他老人家磕个头行个礼吧。要是他知道有你,一定会很高兴。”
又又听话地行了大礼,恭恭敬敬接了锦盒,取出里面的两只笔,笔是紫竹做的,轻巧好用,笔尖的毛用秃了可以更换,很是适合他这样大小的孩子用。他用了很顺手,高高兴兴去临摹帖子,并不打扰钟唯唯和钱姑姑。
钟唯唯给钱姑姑倒了杯茶:“姑姑尝尝我新制的红茶。”
钱姑姑抿了一口茶,开门见山:“陛下惩戒了葛湘君,你有什么看法?”
钟唯唯冷静地道:“没什么看法,虽然遭了贬斥,但对她来说,远离清心殿,也许还能保住命。”
钱姑姑很满意:“你明白就好,陛下是念旧情的,这是看在她当年尽心伺奉先帝的份上,才给她留了余地。典计虽低了两个级别,好歹也管着宫中的衣服、饮食、柴炭度支之事,手里有实权,不至于过得艰难。痴念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再留下来,葛湘君说不定会做出可怕的事,到时谁也救不得她。”
“是。”钟唯唯问钱姑姑:“我是不是很蠢很虚伪?分明放不下,却要这样做。”
钱姑姑笑笑:“既然你问起来,那我斗胆问一句,你们当年的误会是怎样的呢?”
钟唯唯有点难以启齿,笑一笑:“没什么啊,突然觉得不好了,然后就分开了。”
钱姑姑悄悄一指又又,低声道:“是和他的亲娘有关么?”
钟唯唯淡笑:“不知道是不是,也还有其他原因。”不知道又又的亲娘,是不是她见过的那个女人。唉,往事真是不能想啊,一想起来就戳人心肝。
钱姑姑懂了她的意思,叹气道:“陛下从小就是个重情义的孩子,他不是那种人,这中间必有误会。我看他对你不是假意,你何不直接向他询问清楚?”
钟唯唯不以为然:“再说吧。”指指又又,示意钱姑姑不要再说了,“看着很专心,其实在听咱们说话。”
钱姑姑也就不再说这个事,关心地问起行李都收拾妥当了没有。
当天夜里重华没有回来,小棠向钟唯唯汇报:“这几天都不回来,要留宿昭仁宫处理政务,以便过几天的秋狩玩得更尽兴一些。”
钟唯唯鼓掌:“真好。”再也不用担心半夜被偷袭了。
小棠道:“是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不用拿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也不用害怕听到看到、不该听和不该看的事。”
钟唯唯拍她一巴掌:“晚上不许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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