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城内钱庄不少,但若抛开那些主业是放印子钱(高利贷)的不算,只论正规钱庄,那没有一家是落在南城区的。
这也是能想到的事情,南城区实在太过混乱,几乎每条街、每条巷子都有帮派占据,在这里开钱庄,与送羊入虎口并没多大区别。
这状况,自幼生在南城区的果梨当然是清楚的,所以她将医馆的收入流水存入了东城区,一家名为正隆的正规钱庄之中。
得要说医馆最近几月的收入确实不错,且增长势头确实明显,一来二去熟悉之下,医馆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这正隆钱庄的座上宾,VIP客户!
随后过程就像果梨所判断的那样,当叶席与锅子驾着马车来到东城区钱庄外,报上金斗医馆的名号叫门后,里面的管事果然没有为难,相反,很是配合的打开门来,提前营业。
当看着那几箱金子被几名钱庄下人从马车上抬下来,并逐一抬进钱庄内清点,最后换成叶席手中的一叠轻飘飘大额银票后,一路神经兮兮的锅子终于长松了口气,如卸万斤重担,彻底放下心来。
金银入库后,叶席婉拒了钱庄管事留下喝杯茶的客套邀请,再次驾着马车返回。
“看什么呢?做贼似的。”
如果说来时被几个小家伙传染,叶席还抱有一定警惕心理的话,那现在他就只剩下睡眠不足的困顿了。不过坐在一旁车辕上的锅子倒是精神,不时转头四顾,尤其是后方,更是频频掉头注意,看去就像是个在寻找下手对象的小毛贼一样。
郝然挠头,“大姐头说了,人心叵测,我怕钱庄里的人会追出来,嘿嘿……”
“那是钱庄,不是赌场!”叶席彻底无语了,完全搞不明白小家伙们的奇葩脑回路,不存钱庄怕偷,存了钱庄又怕抢,这还怎么整?
“恩恩,我知道。”口中应着,锅子却依然习惯性的警惕转头。
叶席见状也不管了,甩了个鞭花,加快车速,来回来个把时辰的折腾,他现在只想早点回去睡个回笼觉什么的。
没行出多远,锅子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视线看向前方,压低嗓音道:“叶哥,你看前面街角坐着的那人,他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
不比来时空荡荡的晦暗街道,此时天光微亮,只是还有些许晨雾未散,一些早起如摆早食摊的买卖人已在街旁生火揉面,还有些上了年纪睡不着的老年人,也沿着街道早早出来遛弯活动……
锅子所说那人既不是买卖人,更不是半边身子入土的老人,实际上他很年轻,坐在一个应是从身旁早食摊上借来的小木凳上,双手自然抚膝,腰背挺直如松。一旁矮脚方桌上,一杯散发着袅袅青烟的茶水,气质超然脱尘。虽是在飘渺晨雾中,却宛若黑夜中的萤火虫,吸引路过之人不自觉转头看去。
这样的人,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这样的地点,确实不算正常。
锅子的判断没错。
但叶席眯眼看去时却不由一愣,下意识一勒缰绳,降下车速。想了想,马鞭抛给锅子,“在这等我一会。”随即翻身跳下马车,穿过街道直直走去。
应是觉察到了什么,那名青年转头望来,神情也是不禁一愣。
“叶兄弟?”
“秦师兄?还真是你啊……”
没错,那名气质不凡的青年正是秦帆,这还是叶席第一次在学院外碰见对方。左右打量了眼,疑惑问道,“秦师兄你……住在这附近?”
秦帆摇头:“不是,我在这等个人,叶兄弟你怎么来了?”
“哦,办点事碰巧路过这里……”
只是街头巧遇,寒暄几句后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又见秦帆在交谈时扫了眼路口,似是有事,叶席也就没再打扰,顺势提出告辞。
这时秦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凝霜最近好像有点……恩,有点不在状态,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你若有空就去看看吧,她朋友不多。”
叶席闻言一怔,随即自无不可点头应下:“好的秦师兄,我会去的。”
双方就此作别,原路返回后,叶席驾着马车拐过街角,约莫跑出十余丈后,前方大雾中忽得传来阵阵马蹄急响,须臾间,几辆豪华马车猛地蹿出,车速极快,好似风一般的从一侧街道呼啸掠过。
“卧槽!”
这世界自然是没有贴着左右手行驶的交通规则的,那几辆马车如此疯狂疾驰,自是惊起一阵慌乱,也就好在大清早的街面上过往车辆不多,否则非得出严重事故不可。饶是如此,叶席前方一辆马车的马匹在受惊之下,还是在车夫的紧张呵斥声中,拖着车厢冲进了一侧人行走道,幸好这时并没什么行人,除了吓得不远处早食摊上一个妇人止不住惊声尖叫外,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哈哈……”
似是见到了那车夫以及妇人的狼狈惊慌模样,呼啸而过的马车留下几声张狂大笑,极是欢愉。
“干!赶着去投胎啊!”
“现在的后生,驾车都不要命的……”
“都少说几句吧,那几辆马车一看就是出自南城区的,搞不好就是哪个刚从花楼出来的官家少爷往回赶呢,若是被他们听到可了不得!”
“官家少爷怎么了,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咒骂声四起,不过经得提醒后也就只剩下叹息抱怨了,名不与官斗的道理在哪个时空都适用。
叶席的马车刚从拐角转出来,车速不算快,再加上他的臂力控制,所驾驭的马匹并没有生出多大慌乱,有惊无险,算是幸运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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