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望宁侯能不忘初心,始终能以赤子之心相对陛下,以全一对明君贤臣的千古佳话。”
贾环却冷笑一声,道:“邬老头儿,你少来这一套!倒是你,好大的胆子!
武英殿朝会未毕,你居然就能得知里面发生的事……”
“哈哈哈!”
邬先生闻言,大笑着连连摆手道:“宁侯宁侯,你可千万别误会,别拿应对太后的法子来对付我。
我邬某人官爵无一,着实承担不起这个罪名。
何况,我又哪里有这般大的能量?
此事是陛下所嘱,无非是想让邬某人,动一点蠢笨脑筋,给陛下提供些想法罢了。
我所知道的,都是我身边这位朱公公奉陛下旨意传回来的,可不是我能随便侦知的。”
说着,邬先生指了指身后的一个躬身而立的黄门太监。
贾环闻言,看向他身边那位相貌平平的黄门太监,见他谦卑的微微躬身行礼,贾环冷笑一声,道:“我认得他,昨夜站在陛下身边那个嘛。
这位朱公公我也是神交已久了,不过朱公公,本侯可是对你很有意见呢。”
此言一出,这位身着普通太监服的朱公公,面色微微讶然,看着贾环尖声道:“宁侯何出此言?奴婢从未与宁侯打过交道,更未得罪过宁侯,不知……”
贾环嘿了声,冷笑道:“没打过交道?你成天想着往我府里塞人,我给你面子,让你放进去两三个在前院待着也就罢了,还不知足,我们府内宅要进三十个人,十七八个都是你的人,你还敢说没跟我打过交道,没得罪过我?”
此言一出,朱公公面色大变,看着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贾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往大臣家里安插眼线,这种事历朝历代其实都常见不过,本朝自开国起便是如此。
牛继宗、温严正、方南天这些人家里,甚至是李光地家里,哪家都没落下……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开了让宫里看。
普通的罪名,对于这样的人家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也不怕宫里知道……
不过是常例罢了,实际上宫里也没指望这种等级的眼线能发现什么谋反大案……
却不想,这等潜规则之事,今日竟被贾环当场指出。
年纪不大的朱公公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见他的窘迫状,邬先生无奈一笑,道:“宁侯啊,你也是聪明人,难道还不知难得糊涂四个字,何苦活的那么清楚?
更何况,不过是一些寻常规矩罢,从国朝初年便是如此,又并非只针对你一个。
这种话,出去了可千万别再说了,真真是……年少气盛!”
贾环闻言却哼了声,道:“我自然是明白规矩的,所以,不管是哪边的人,只要没使坏之心,好好给我干活看门,我随他们什么身份,也懒得理会。
大丈夫嘛,事无不可对人言。
像我这种光明磊落的人,他们愿意偷看就偷看。
可是,凡事也当适可而止!
往前宅插人也就罢了,往后宅插人手算什么?
都是内眷妇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值当你们费心思?
这位朱公公,我给你认真打个招呼,我贾家以军法治家,对于不明身份的斥候,打死都是白打。
你们培养一个间谍不容易,别轻易折在我心里。
当然,你要是不信邪,可以继续往里塞人。”
此番不留情面的话,说的朱公公面色一阵青红不定。
朱公公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初头三十不到。
之所以能执掌中车府,因为他有隆正帝绝对的信任。
因为他是类似于大户人家的家生子出生,原本是雍王府管家的儿子,只可惜,是个天阉,天生是个太监。
因为自幼伶俐,入了当时尚为雍亲王的隆正的眼,因此一直在隆正帝身边服侍。
不过,上天虽然剥夺了他男性的尊严,却又赏赐给了他绝佳的习武天赋,以及对情报分析的敏感性。
隆正帝在无意中得知后,便开始用心栽培他。
宠信有佳,甚至渐渐将中车府交给他打理。
可以说,除了天阉这个天然打击外,朱公公的人生经历堪称一帆风顺,也算是少年得志。
再加上一直在暗中行事,又武功高强,还从未遇到有人这般教训威胁他。
如今被贾环一阵挤兑,怒气顿时上来,就想反击一句。
只是,话没出口,就见轮椅上的邬先生忽然转过头,挑起眉尖看着他,语气有些诧异的道:“小朱公公,宁侯的话你听到了么?我以为宁侯的意见并不过分,你以为呢?”
眼神少有的威严。
说到底,朱公公不过是一个家奴的身份罢了……
朱公公不怕贾环,却忌惮这个连隆正帝都亦师亦友相待的帝师。
作为隆正帝的耳目,他再清楚不过,这个轮椅上的老人,对隆正帝的影响力了。
因此,他闻言后,强咽下一口怒气和……心中的嫉意,点了点头,道:“奴婢知道了……不过奴婢还是要请示主子一番。”
邬先生闻言,眼神微有深意的看了眼朱公公,颔首道:“也罢……若无他事,朱公公先下去吧。”
“喏。”
朱公公轻声一应后,又看了眼贾环,眼神复杂,转身离去……
……
PS:这是一个大大的坑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