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记,您看这么大的雪,我家又在瀚北区,”李爽为难的说道,“我家的房子那是建国前的老房了,我想回去看看。”
云光海冷冷的看一眼李爽,耷拉下眼皮,略一寻思,淡淡的说道:“也好,那你就回去好了,记住组织纪律,不该说的,不该做的,都要想好喽!”
李爽尴尬的一笑:“瞧云书记说的,小李也是老纪委了,还是您一手提拔的,怎么可能那么没有组织纪律性!”看云光海不置可否,李爽眼珠一转,陪着笑说道,“云书记,您看,我家老婆孩还没有尝过狗肉味呢,能不能---嘿嘿!”
云光海多云转晴,笑着骂道:“你这个小子,原来打的这个主意,行,这些年鞍前马后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多带点回去。还有这瓶竹叶青,你可别喝糟践喽,这可是二三十年的老货底子。回去来一顿宵夜,好好伺候伺候你那老婆,哈哈哈!”
李爽挤出一个笑,从锅里捞出一条狗腿,用一张报纸裹巴裹巴,抱在怀里。拿起火墙上的竹叶青,揣在上衣口袋里,穿上羊皮大衣,点头哈腰的出门了。李爽走出一段,没发现有人注意,是的,这种该死的天气,谁也不愿意离开温暖的房间。
李爽转身拐向了刘枫的小黑屋,尽管知道,他今天这么做的后果,很可能会失去目前拥有的一切。但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李爽不想看着一个无辜的年轻人在自己面前受到伤害,甚至有可能死在这个寒冷的冬夜!
刘枫几乎睁不开眼睛了,他的手已经变成了紫色,脸上自己看不到,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太冷了!是幻听?刘枫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从下面的小口塞进来一个热气蒸腾的纸包。
又进来一瓶酒,还在往里塞一个貌似羊皮的东西:“刘枫,快点把羊皮大衣拽进去,今夜气温会创纪录,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你自己的了!”
是李爽的声音,刘枫不敢怠慢,很显然,李爽压抑的声音是怕别人听见。二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羊皮大衣塞到里面,李爽最后说一句:“兄弟,保重!”说完,脚步声就远去了。
刘枫用冻僵的双手,勉强穿上还带着李爽体温的羊皮大衣,搂着热呼呼的竹叶青,啃上一口滚热的狗肉,眼里一滴泪水,掉落下来。刘枫很清楚,李爽这样做的后果,这是一种背叛!无关你是否站在正义的立场,在一个小团体内部,做出背离团体利益的事情,就是背叛!
只是,李爽的背叛,带给刘枫的,是生的希望。如果没有羊皮大衣,没有热滚滚的竹叶青,没有热腾腾的狗肉,刘枫自己都不相信能够撑过这个寒冷的冬夜!这是救命大恩!
省委联合调查组和中纪委调查组在午夜时分,先后到达了瀚海行署,两个小组的工作人员都很疲劳,只是,两个小组的组长,此时没有一点想要拖延的意思。很快,行署纪委的一干工作人员,就被从温暖的被窝里叫道了行署招待所,一个个单独谈话。
作为瀚海行署纪委的老大,暂时还没有轮到冯立波出场,不过,两大调查组的到来,他还是很清楚的。冯立波实在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刘枫,居然会牵动中纪委的神经,这一次是不是玩的有点过火?冯立波举棋不定,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说出那个秘密小黑屋!
李爽回家打个招呼就来到了行署纪委办公室,他足足抽了一整盒的红盒人参烟,死死的盯着桌上的电话。李爽知道,这个电话对于刘枫来说,就是生的希望,而对于他自己来说,则是一个深渊!
丢掉最后一根烟蒂,李爽不再犹豫,一把抓起电话机:“请给我接省纪委值班室!我这里是行署纪委办公室,有紧急情况汇报,请你马上转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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