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醒了大半,只眯着眼看着他,然后点头,是挺困的。
谁想他灵活的指节已经往里钻了,薄唇微微一动,还颇为认真的一句:“你睡你的。”
这让夜七指节皱起眉,就他这么撩拨谁能睡得着?
伸手把他打掉了,“车上呢。”
她转过头扫了一眼,才发现他居然提前把隔屏打开了,古杨必定不会知道他们在后座干什么,只是……这不欲盖弥彰么?
身体忽然被他抱坐起来,白皙长腿环着他。
她可是穿的裙子,转瞬用力并紧双腿拘谨的看着他,这男人最近真的越来越放肆,越来越野了,真当自己是二十几岁的小青年在恋爱么?
明明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他还将她往怀里拽了拽,几不可闻的勾着嘴角。
夜七直抵着他的胸口,忍着即将冲口而出声音瞪了他。
只好找点事谈谈。
“你不是说还有一件私事么?”双手放在他胸膛撑着,早没了睡意,静静的看着他。
沐寒声幽暗的眼底是淡淡的笑意,看着她的拘谨,“这么想听?”
以公事来看,听了很有价值,想必私事也不差。
却听他低低的一句:“虽然是我想追求你,但有求于人,总要有点表示的。”说着还将峻脸微微一侧,伸了过来。
她知道意思,心底不禁好笑,最终也凑上柔唇去亲一下。
可她刚贴上去,他忽然转过头,薄唇稳稳的捉了她,揽着她的一手抬起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个痛快。
果然他要不寻常的地方,不寻常的吻,但是这一次他哪怕有了反应,竟然只是安安分分的抱着她,最后低低的一句:“明天还要早起,不能太累!”
她的脸埋在沐寒声颈间,听了他的话,倒是大胆的张嘴咬了一口,留下两排红红的牙印。
沐寒声拧眉盯着她,倒是没喊疼,抬手剔了她的鼻尖。
傅夜七靠着他,柔眉微动,“你还真变着花样,这么多追求女性的手段,跟谁学的?”
沐寒声垂下视线,“事实证明,追求女人这种事,不是天生就会,也不是谁能教,就看遇上谁能激发他的雄性本能。”
说得那叫一本正经,面色不改。
听完,她却忍不住笑。
自然也就想到了他可能追求却未曾的女人,卸下笑意,她淡淡的抿了一下唇,“我爸妈的项目案已经算是明了了,迪小姐……是不是也该出来了?”
沐寒声略微点头,“要等法院宣判结果。”
说完话他看向她神色微淡的脸,“怎么了?”
略微一笑,她摇头,“没事,就是觉得当初也骂过迪小姐,到最后没冤枉她就好。”
毕竟同为人母,迪雅君也真的不容易。
车子进入郊区,她又淡然一笑,“听奶奶的意思,想要给你物色对象呢,等迪小姐出来,是不是……”
他们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她跨坐在他面前,话刚到一半,男人忽然拍了她翘挺的地方,语调平波无痕,“胡思乱想。”
她就那么愣愣的坐着,看着他的若无其事。
几秒后,她才猛然反应过来,一翻身从他身上下去了,转头看到沐寒声冷峻的侧颜,转过头似笑非笑的对着她,她干脆转身对着窗外。
这世道,并非最怕流氓,也非最怕流氓有文化,却怕绅士耍流氓。
沐寒声看着她扭着身子倒也不打搅她,只淡淡的提醒,“记得闭眼,小心一会儿又想吐。”
她没搭理,因为她真的闭眼了。
车子缓缓开进御阁园时,天色尽黑,刚看过的月亮都换了个方位,清悠悠的照着。
沐寒声下了车,走到她的那一侧绅士的给她开门,还伸了手供她作扶手。
车上的女子却长腿一摆,优雅的避开他往里走了。
古杨看了看这两人,忍不住的笑。
其实挺好,就算没有婚姻关系,他们反而可以不受约束,好好调情,恋爱一回。
回到屋里,她听到沐寒声的电话响了,但他看了看,慢条斯理的换鞋、脱外套,一时没接。
她也没管,上了楼,自己先去浴室洗澡,脚步轻快,虽然在外一天,但比以往放松,从塔顶下来时腿犯软,沐寒声捏了半天早已恢复。
沐寒声没去阳台,就在床边站着,听了半晌才问了一句:“哪一天?”
然后又是一片安静,许久才低低的一句:“接着查吧。”
不管谁的种,傅孟孟带个儿子总要为他做考量,争夺傅氏地位是不可避免,她和傅孟孟必定还有一场仗,但他不可能让她太累。
……
翌日朝阳初照,沐寒声和她早已起床站在你欧访队伍前端,接受众人拥护送别。
广场上人不少,但周围路口皆是严密封锁,闲人入内。分排两路的士兵立得笔直,手握钢枪齐齐的敬礼。
赵霖站在官员阵容前排,一席熨烫规整的西装,在一群四五十岁的男人里尤其显眼,不光是他的年轻英俊,气质更是不输。
走到车上只有不短的路程,沐寒声略微侧首几近耳语的和她说话:“按照你挑赵霖的眼光,要不要替我挑下一任总统?”
吓得她忽然抬头,这种事怎么能张口就玩笑?那可是国事,她一个女人能张口就胡说么?
看到她优雅的姿态,清淡的脸上一抹惊愕,沐寒声淡然一笑,继续往前走。
要真让她选,恐怕会说苏曜,然后把沐寒声气死。
想罢,她自顾一笑。
车队一路护送至机场。
随行的官员并不多,一半是像曾经的沐寒声一样极其低调的人物,想必都是他的人,而越是低调,越有实力,能够随行在情理之内。
等上了飞机,沐寒声才说他不喜欢这样的高调,若是自己出访,必定悄无声息的就走了。
她皱眉,所以呢?“这次为何不是?”
沐寒声勾唇,定定的看着她,颇有宣誓主权的意味,“你说呢?”
因为她要随性,总不能只是让全世界看看随在他身侧的女人么?
傅夜七挑了挑眉,不猜。
沐寒声也不说,只拍了拍肩头,“累就睡会儿,起太早了。”
傅夜七扫了周围一圈。
除了古杨,还有鲁旌,以及另外几个官员,她倒是想,可得能靠得下去才行。
最终瞥了他一眼,规矩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这次行程涉及多个国家,她怕自己做不好翻译工作,甚至带了厚厚的一本书,随时补充知识。
沐寒声看着她捧着那么厚重的书,低眉看得专注,竟抬起一手微微撑着脑袋,就那么侧脸看着她。
高空的太阳似乎和地面有很大差别,从机舱窗户透进来,打在她的侧脸上,睫毛都根根清晰,清绝的脸越是细腻晕红。
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她一双娥眉轻轻蹙了一下,白皙指尖点着一处,冷不丁的抬头问:“法国又成功申请了一项吉尼斯?”
沐寒声目光直愣愣的,忽然撞上她抬眸,两秒后才眸子一动,“什么?”
傅夜七看着他适才的失神,就那么看着他,然后笑起来,迎着朝阳的精致五官铺满令人挪不开眼的惊艳。
“总理先生,您在偷看手下职员么?”她压着声音,笑着问。
沐寒声薄唇微抿,看着她在朝阳下的忍俊不禁,挪了挪身子,坐得越发绅士。
可这样并不能掩饰他就是偷看了事实,她还在笑。
下一秒却笑不出来了。
越来越野,越来越放纵的沐寒声竟忽然倾身下来,当着机舱里的官员之面,就那么亲了她。
傅夜七呆愣愣的坐在那儿盯着他。
“啪嗒!”一声,厚重的书本往下掉,瞬间引来几人的目光。
她骤然红了耳根,迅速低头把书捡起来,干脆就没再抬头。
沐寒声倚在座位上淡淡的笑着。
其实机舱里没一个人会往他们这里看,都识趣得很,有些事官方没有公开过,但他们这些贴身官员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就书本掉落那会儿是一时没控制住。
良久,她都没再抬头,别的暂且不论,作为随行翻译,和上司保持距离,至少公众场合矜持优雅是最基本的。
这样的沉默保持到了后半夜,然后又是黎明。
沐寒声见她睡得还不错,就是不肯跟他说话,只好偏过身体,道:“明天,该是傅孟孟到达荣京的日子了。”
果然,听到傅孟孟,她抬起头,略微皱眉。
“也不奇怪,她去看苏曜也好几天,是该回了。”虽然说得轻巧,也柔眉微蹙,傅氏里就留了赵霖一个人,徐米算半个,千万别出什么事。
“我一直想知道,她的儿子到底是谁的?”她皱着眉。
最初知道她有儿子,那是极其的震惊,就像一个修女,忽然有了孩子是一个程度。
震惊过后,她更想知道内幕,因为这关乎傅氏财产问题,好歹傅孟孟姓傅,又是一个不简单的女性商业家。
沐寒声听她这么问,是带了几分惊讶的,“查过了?”
果然,她点头,“查过,什么也查不到。”
他笑了笑,不奇怪,因为许南也进展缓慢。
“不急,那么大个儿子,还能不留蛛丝马迹?”他轻轻拍了她的手背。
傅夜七立刻就收回去了,“注意形象!”
沐寒声低垂视线,嘴角淡淡的勾着,“咱俩这关系,牵个手贴个吻,怪么?”
侧首,戚眉,她想了一会儿,没理由了,只能一句:“不怪么?你见过哪个男人追求女孩的时候,能这么随性?你不过仗着我们曾经……”
沐寒声还等着下文,她却不说了。
他倒也不追问,以往冷沉的脸,今天看起来很悦目。
飞机上的时间其实并不漫长,至少她是这么感觉的。
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法国为第一站,但是看到对方高官见了她,颇有一种对他们的关系聊仍然于心的错觉,这让她有些尴尬,又全程尽职尽责的站在翻译岗位上。
沐寒声的沐煌与法方经过长期、宏大的项目合作,这一点,对方肯定是知道的,这也让会面更加和谐。
她不是第一次出席这些场合,拘谨是没有的。
从参观、会谈、出席宴会,她都一直随在沐寒声身边,整整三天的友访,每天都有不同的内容,而她只管跟着他就对了。
三天下来,她终于觉得累了,每天早起晚睡,回到酒店就是晚上,一进门就打哈欠。
沐寒声替她脱下外套,目露心疼,“很困?”
她点头,“困。”然后一倒头陷进被褥里。
男人在床边站了会儿,看着她真的没了动静,皱了皱眉,看来很久不在这个岗位,忽然上岗果然是撑不住的。
修长笔直的双腿在床边站定,蹲下亲自给她脱鞋,又揉了揉脚趾,抬首看着她毫无动静。
“要么,明天让你休息一天?”他低低的提议。
床上的人才眯起眼,先是惊喜,然后暗淡,“算了,不能那么矫情,工作还是要做的,不要给我开侧门。”
沐寒声略微勾唇,坐在床边,疏离她的黑发,顺手将她翻过来躺着,二话不说给她宽衣解带。
她皱了皱眉,曲起腿,但他却淡淡的一句:“怕什么,知道我不行还想特意打击一回?”
好像是。
她朦胧的眨了眨眼,又放松下来,直到被他脱得只剩一层,给她递来睡袍。
可她都穿好了,他还在床边坐着,傅夜七忍不住皱起了眉,特意一本正经,“您该走了,总理先生!”
沐寒声勾唇,看她就像看个忘恩负义的坏女人一样,未几还低低的一句:“今晚我跟你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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