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傅夜七进了门,先往门口看,没见他进来,换了衣服往阳台,两三天没回来,盆栽该浇水了。
刚走到阳台门口,沐寒声也从卧室门口走了进来。
她看了他,略微抿唇算是打招呼了,转身继续给盆栽浇水。
以为刚才只是开玩笑,他感冒疲乏,也不至于真追来。
可他往阳台走的时候,她还是皱了一下眉,侧首,“这儿有风……”
话没说完,他都到身侧了,什么也不说,只略微倾身,环过她纤细的腰肢,安静拥着。
这儿也是他们为苏曜的事争吵之处,尤其那盆她正在浇水的盆栽,碎而复全。
窗外几许月光静悄悄的照着,默契地,谁也没提争吵过的事。
夫妻之间,争吵就是难免的,哪怕那是因为苏曜——一个特殊的人物,但总不能一直横在两人之间。
只是她想,这样的事情,如果再发生第二次,她还能就这样跨过去么?
“去参加汇议,我穿什么?”她很认真的打破沉默,转开话题。
沐寒声只是头脑放空,坚毅的下巴栖在她肩头,鹰眸敛下一片静谧,听了她的话,他只唇片一碰,“你穿什么都好看!”
相比于她的认真,他就敷衍多了。
所以,过了会儿,他又说:“嗯……前年的礼裙样式就极好。”
前年?
她请轻轻戚眉,两年过去,自己都记不清了,他怎么记得清楚?
身体被男人转了回去,对上一双因病而不够凌厉,更多是透着柔情的眸子,低垂视线,毫不掩饰的打在她胸前。
她抿了抿唇,拉了拉本就穿得极好的睡袍。
所以,她想起来了,前年,她刚从第一岛回来,穿着V襟的修身长裙,鱼尾摆的吧?戴的是紫红色的耳坠。
之后他还在卫生间门口堵了她,也是这么盯着她的胸口看了会儿。
她终于轻笑,抬手蒙住他的眼往后推,也就他能用同样‘色眯眯’的眼神提醒别人过去的事。
“穿戴事宜,言舒会给你备好。”他终于低低的一句。
头一天,言舒便把衣服、鞋子送过来了。
的确是她的喜好,整体奶白色的裹身裙,衬得她瓷白的皮肤越发细腻诱人,更是十分线腰身。
言舒带过来那天,看着她笑,“沐总特意嘱咐把胸口调整了一下,裸露少了,倒是越显丰满了,好看!”
视觉效果的确是,她只笑不言。
十月底,依旧是甯稷宫,三界汇议如期举行。
她虽然不喜欢这些场合,但有一点好,但凡能聚的,基本都聚齐了。
秋落和赵霖来代表‘北斗星’来的;蓝修孤身一人,一贯的潇洒;肖筱和卫子谦出席宴会素来一对;庄岩伤没好,但也带着宋沫来了。
以往,她都是在杜峥平前后入场,但这一次是和沐寒声一起。
在他的要求下,她今天是数宝其身,除了手指空着,从头到尾,几乎全是沐寒声所赠。
发簪与发丝优雅缠绵,垂下几缕乌发亲吻白皙纤颈,给过于清冷的人添了几分娇柔妩媚。
沐寒声素来都是那样的穿戴,今天挑了暗紫色的西装,工整考究,浓密的黑发梳了个背头,整个五官棱角越发清晰,深眸挺鼻,自显威凌。接近一米九却也匀称结实的身材,往哪站,都是一道风景。
入场一轮简单的见面礼后,她习惯安静,而沐寒声真正的交际才开始。她知道,他一定是顾不上她的。
“后厅有休息室,若是无聊,让古杨带你去休息,得空我去找你。”人群里,他几乎抵着耳边与她说话。
入场时,她作为他的女伴,就已经够风头了,这会儿堪堪往后退,躲过他温热的呼吸。
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沐寒声薄唇勾了一个弧度。
她只好点头,“我去找秋落聊会儿。”
说起来,她们好久都没坐下来好好说话了。
从人群里要找秋落,也不是件易事,她是交集能手,尽往热闹的地方寻觅人脉,所以,她这会儿找秋落是早了些。
经过摆置晚点的地方,她看了看那些糕点和饮料,不知是不是那次被黎曼下药闹的,竟没停下脚步,好在也不饿。
遇到傅孟孟时,她刚想着转身往大厅门口而去,那儿安静。
傅氏如今状况特殊,只有不大不小的项目在运营,旗下厂子效益也不乐观,估计傅孟孟来,便是寻找来年翻身崛起的机会了。
“巧啊!”傅孟孟淡淡的声音,嘴角一点笑意。
傅孟孟今晚打扮得倒是中规中矩,连向来钟爱的大耳环都舍弃了,只挑了两粒珍珠耳钉,画着趋于年轻的淡粉口红。
傅夜七也勾唇笑了一笑,上一次跟傅孟孟说话,还是在电话里,因为苏曜的事,所以,这遇到了,居然无话可说。
倒是都默契的没提苏曜,傅孟孟只是轻轻蹙眉,略微试探的问:“我听说,第一岛的蓝修今晚也来了,有意加入荣京商联,甚至是华商总会?”
摇着果汁的手顿了一下,傅夜七抬眸,眼底是纯粹的惊讶,“你听谁说的?”
傅孟孟笑,“看来你不知道,还以为你与蓝修关系匪浅,该是第一个知道的!”
傅夜七是的确不知道,也坦然开口:“傅氏舆论发展到政界纷争,把苏曜都弄到这不田地,我自是没了那么多精力去关注其他。”
说到这里,她想,傅孟孟不会无缘无故跟她提这个,缓步到了一个角落,微微倚靠墙面,她才道:“你是想和蓝修站在一条线上,争取一些利益么?”
傅孟孟神色微顿,然后挑眉浅笑,“如果可以,为何不呢?”
但傅夜七的脸色淡了下来。
“蓝修的身份特殊,你是知道的,选择他,傅氏要面临内陆诸多排挤,你想过么?”她侧首看着比自己矮了少许的傅孟孟,轻轻皱眉,终于不避讳道:“我知道,苏曜走到这一步,缘起与你当初勾起的舆论风波,虽然最后等于是我把他推到双规的穷途,但你心有愧疚,甚至怨恨内陆某些政体,但选择蓝修这样的赌气之举,救不回苏曜,反而会害了傅氏。”
良久,傅孟孟不说话,只是目无焦距的盯着熙攘人群。
终究轻叹一句:“苏曜,本该儒雅浅笑的在这荣耀场上谈笑自若。”
转了头,傅夜七不说话。
但有一点,她好奇,按照傅孟孟的性子,哪怕那件事是她一手策划而起,但她那么爱苏曜,苏曜替她背了攀权弄势勾栏政府项目的罪名,傅孟孟见了她,该是冷眼犀利的责备才对,却这么平静。
苏曜是不是和傅孟孟说过什么?
正巧想着,傅孟孟悠悠说了一句:“我去过苏家,伯父、伯母精神不济,气苏曜犯傻,又心疼他的处境……”笑了一下,几分玩笑,“倒也没少骂你!”
傅夜七抿唇,勉强的笑意,她是没身份,也没资格去苏家看望两位老人的,给人添堵而已。
傅孟孟离开前,她说了一句:“不论蓝修入商联,还是华商总会,傅氏最好是别凑热闹了。”
傅孟孟听后挑眉,不置可否。
眺目在大厅里寻着蓝修的身影,想问问这件事,可两圈下来,竟然没找到,甚至连沐寒声都不见了。
果然都是奔着正事来的人,只有她这么闲么?
幸好,她见了喝过两巡在角落休憩的秋落。
“喝高了?”她走过去,突兀开口。
“呀!”秋落猛地跳脚,见了她才一拧眉,“你吓死人了!”
她不由得笑,“做什么亏心事,至于吓成这样?”
她就这么一说,没想秋落脸色倏地一变,转瞬收住,看似无事的笑着,“我除了巩固关系,还能干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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