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习家淮神色复杂的看了习阎瑾一眼,又深深的看了夏君凰一眼,什么也没多说就带着习家人一起离开了。
习阎瑾虽然是他的孙子,但他的身份不仅仅是他的孙子而已,他无法插手管他的事情,不能管,也不敢管……
季中易和张家人同样神色复杂的看了夏君凰和习阎瑾一眼,就离开了。
习阎瑾看向夏君凰,深邃犀利的眼眸倒映进她纤细的身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准备抬步离开,他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必须亲自去跟那位解释清楚。
夏君凰见习阎瑾要走,想了想,从虚空界里拿出一盒软膏递了过去道:“外敷,擦在伤口上。”
这‘九丹沁香膏’是经过上次山腹的事情后,夏君凰照着医书和帝墨记载的手札上做的治愈外伤的膏药,对外伤有很好的疗效,愈合效果是普通药物的两倍,不仅如此,还能去除痕迹。
习阎瑾接过药膏,只是深深的看了夏君凰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抬步离开了。
在习阎瑾走后,许子倾蔚蓝的眸子若有所思的停留在夏君凰身上片刻后,同样什么都没说就回了宴席。
见围着夏君凰的男人都走了,张裕慢悠悠走了过来,坏笑道:“啧啧,还好你当初拒绝了爷,否则这么多情敌,爷可吃不消啊~”
季幽月眸光妖诡的转到了张裕的身上,顿时让处于嘚瑟中的张裕脸色一变,耸拉着脖子边后退边弱弱的笑道。
“啊哈~爷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们夫妻两玩着,我先去宴席上了……”
张裕说着就抬脚快速跑开了,被季幽月这变态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季幽月眸光划过一抹盈盈的妖华之光,明显是张裕那一句‘夫妻两’愉悦了他,懒得跟他计较的转头看向夏君凰,幽幽笑道。
“这次的事情我会替你偿还给他的,君凰不用放在心上,尽管交给我。”
夏君凰抬眸看着季幽月阴柔妖冶的笑颜,那双妖华阴邪的凤眸幽诡阴暗却带着一丝轻柔。
她知道他这是吃醋了,但尽管吃醋了还是为她着想,最先考虑了她的感受,宁愿将所有的事情揽到他自己的身上,也不要她有所背负。
淡漠深幽的眸光闪过一丝动容,眼底渐渐溢出一抹柔软,唇角也勾起了一抹清浅却温暖人心的笑意。
夏君凰很少发自内心的笑,可尽管如此,季幽月仍旧清晰的记得她浅笑时那一瞬好似点亮了他整个世界的感觉,她的笑容一旦沾染了真心,就好像一抹光明带给人莫名的希望与温暖。
正当季幽月陷入夏君凰这突入起来的笑意时,就见她轻启朱唇,道出一句让他的心瞬间颤栗融化的话语。
“季幽月,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紧接着,还不等他回话,夏君凰就踮起脚尖吻上了他殷红妖冶的唇瓣。
季幽月立即抱住她,一手拦住她的腰,一手稳住她的头,将原本轻轻一啄的轻吻变成了炙热绵长的深吻。
为了夏君凰这一抹笑,这一句‘我爱你’,他想他终于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明明嫉妒的想发狂,想要立马将习阎瑾解剖了,想要将贺兰家和刘家全都灭了,最终却选择了为她着想。
因为他知道,她不受束缚,不受控制,对她,他最需要做的就是放纵和包容,而这放纵和包容的结果远远大过于拘束她,干涉她的结果,比起别人盯着,自然是自己的自我约束更加管用些,显然,这效果很不错。
夏君凰自然知道季幽月的意图,他的情商她从未怀疑过,不过她喜欢他这样的‘用心良苦’。
当习非云醒来后得知习阎瑾杀了贺兰玉和刘裳悦,原本还想告状的他立马禁声了,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后怕。
若是习阎瑾也想要杀他,那么是不是他也会像贺兰玉和刘裳悦一样,被火活活烧死?!
而贺兰素媛听到这件事后简直不敢置信,习阎瑾他怎么能这么做?!贺兰玉可是他的表妹!
之后当她想要找习阎瑾算账的时候,却早就找不到他的人影了。
宴席散去后,贺兰素媛来到了贺兰家,深更半夜原本该休息的,可是贺兰家却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聚在了大厅,贺兰玉的母亲哭的肝肠寸断,整个气氛压抑至极。
贺兰素媛走进来看到这场面,又看了一眼摆放在旁边的骨灰坛子,眼底溢满了阴郁,还不等她开口,贺兰玉的母亲就瞬间冲了上来,抬手就要给贺兰素媛一巴掌,却被贺兰安及时拦住了。
“茵茵你冷静点!”贺兰安出声劝说道。
“冷静?!”沐茵茵双目猩红的看着贺兰安咆哮道:“我的女儿被她的儿子活生生给烧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贺兰安,小玉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还能如此理智的叫我冷静?!”
贺兰安阴沉了脸沉默着没有说话,手却死死的拽着沐茵茵,以防她做出什么事情。
坐在上首的贺兰端赋同样阴沉着脸色,眉宇间带着一抹迁怒的看着贺兰素媛。
“素媛,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不仅为了一个外人杀了自己的亲表妹,还威胁我这个老头子,我可是他的亲外公!”
贺兰素媛冷着脸,看着贺兰端赋,神色阴寒又复杂,似是在纠结着什么,沉吟了半响,这才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对着贺兰端赋道。
“爸,我有事要跟您说。”
贺兰端赋见贺兰素媛脸色严肃又压抑,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冷着脸半响,才站起了身:“跟我到书房。”
旁边的众人见此,心中顿起疑惑,贺兰艺眼底闪烁着好奇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最终没敢去偷听,而站在边上的贺兰羽温润谦和的眸子闪过一抹深幽的暗光,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的移动了脚步。
贺兰端赋走到二楼的书房,率先坐在了椅子上,看着走进来的贺兰素媛皱着眉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贺兰素媛将房门关起后,才走上前来坐在了贺兰端赋的对面,寒着脸,声音阴沉低哑。
“习阎瑾并不是你的亲外孙,你的外孙只有一个,那就是小云。”
贺兰端赋顿时一惊,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寒厉的眸子顿时瞪得老大:“贺兰素媛,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贺兰端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看他都听到了什么?!
贺兰素媛看着贺兰端赋,面上闪过一抹尴尬和难堪,最后将隐瞒了二十多年的真相一一讲了出来,这一说,就说了将就两个多小时……
原来习阎瑾并不是贺兰素媛的孩子,自然也就不是贺兰家的孩子。
当初习家和贺兰家联姻,习柏青年轻时候非常风流,女人一个接一个的换,哪怕是与贺兰素媛结婚后,仍旧没有收敛,经常玩的不归家,一开始贺兰素媛还会干涉他,约束他,因为他的风流两人时常大吵大闹,直到两人结婚一年后,贺兰素媛被查出不能生育。
想着若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贺兰家的脸面,她的脸面给往哪放?
她一个权贵千金怎么受得了别人异样的目光,又得知习柏青在外有染的女人怀了孩子,于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找了习柏青,以完全不干涉他唯由,偷梁换柱,习柏青本来对那个叫阮阮的女人也没有什么感情,不过是看她长的漂亮又单纯,玩玩而已,得知她竟然怀孕了,还想着怎么处理这个孩子,却不想贺兰素媛在这时找上了他,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不仅如此,还换取了自由,他自然是愿意的。
于是习柏青和贺兰素媛联手导演了一出戏码,贺兰素媛开始假怀孕,而习柏青则去稳住阮阮,让她安心养胎将孩子生下来。
习家淮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想到两家的关系并没有拆穿贺兰素媛,默认了她的做法,反正那孩子也是习柏青的孩子,身上流着习家的血脉,既然贺兰素媛愿意领来抚养,帮他们解决了私生子的麻烦,他们自然乐意之极。
孩子出生的当天,就被习柏青给抱走了,留了一笔钱给阮阮,让她离开上京,从此以后不得再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不能踏入上京一步。
阮阮见自己的孩子被抱走,自然是不肯的,她哭求着说只要把孩子还给她,她会立刻离开再也不出现在上京一步,贺兰素媛担心阮阮闹出什么事来,于是出钱找人将她杀人灭口了。
对于这件事情,习柏青和习家淮都是知道的,也是默认了她的行为,毕竟对于习家来说,一个女人算不了什么,只要这血脉在,并且已经名正言顺那就好。
于是,那个孩子名正言顺的成为了贺兰素媛的儿子,习家第一个三代,也是贺兰家第一个外孙,也就是现在的习阎瑾。
贺兰素媛一边用习阎瑾遮掩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实,一边又在心里不甘心,不甘心替别人养儿子,所以她对习阎瑾一直不冷不热的,有时候心情好了或许会对他好一些,心情不好了,虽然不至于动手打他,却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也不会亲近他。
随着习阎瑾慢慢长大,贺兰素媛也想通了,这辈子她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习阎瑾虽然是别的女人生的,可是在他眼里她就是他的母亲,他以后要孝敬的人也只会是她,她以后也只能指望他养老了。
可正当贺兰素媛打算好好对习阎瑾的时候,竟然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
时隔十年她竟然为习家生下了一个儿子,这无疑是天大的喜讯,让贺兰素媛几乎快要激动的发疯,对于习非云这个迟来的儿子也疼爱无比,将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几乎忽略了习阎瑾的存在。
直到习阎瑾的本事越来越强,直到她发现这个孩子所在的位置越来越高,才猛然想起了他的存在。
对于习非云,她是舍不得孩子以后长大了吃苦的,但她总有一天会离开他身边,那么习非云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习阎瑾这个哥哥。
习阎瑾越有权力,站的越高,就越能给习非云想要的一切,越能让所有人永远都无法欺负他,所以贺兰素媛对习阎瑾越来越好,盼的就是有一天,习阎瑾能够接替她好好照顾习非云。
可是这一切希望都在习非云出事后被打破了,习阎瑾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来反驳她这个一手养大他的母亲,不仅如此,他竟然为了那个贱人杀了她的侄女,还把小云打晕了,甚至还动用了权力来威胁她的娘家人,这简直是吃里扒外!
若是没有她贺兰素媛,他习阎瑾能有现在的权利和地位?他也只会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
当听完所有的真相后,贺兰端赋眼神严厉的看着贺兰素媛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这不是怕知道的人多了引起习阎瑾的怀疑嘛。”贺兰素媛皱着眉为自己辩解道。
她也不是没想过告诉贺兰端赋,可是想着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省得闹出什么事情来,若是让习阎瑾知道了真相,他以后不会顾着小云的……
贺兰端赋听言狠狠的瞪了贺兰素媛一眼,沉默了半响道:“这件事情不要再告诉任何人,沐茵茵那边我会想办法安抚,习阎瑾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我们必须拉拢他,不能让他知道真相,只要他还以为你是他的亲生母亲,贺兰家在他眼里就是他的娘家。”
“再怎么说他都不会对我们动手,以后贺兰家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他,必须稳住他,你也不要露出什么马脚来,今日你对他的态度就太超乎寻常了,他手臂受了伤你都没看出来,要是让他对你这个母亲失望了,那就糟了。”
贺兰素媛也知道自己最近的脾气太大了些,可是她看到习阎瑾好好的,自己的孩子却那副样子,怎么都无法平衡,这心里一不舒服,加上他还护着那小贱人,她就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可能还能对他有好脸色。
一直站在门外偷听的贺兰羽满目震惊,简直不敢相信习阎瑾竟然不是贺兰家的孩子!
想到这里,贺兰羽含着满目的震撼,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他得好好想想,若是习阎瑾不是贺兰家的孩子,那么这件事情早晚有一天是要泄露出去的,他必须在泄露出去之前,好好利用一番……
书房里,贺兰素媛沉默了半响,最终点点头道:“我以后会注意的,那夏君凰这小贱人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算了?!”
“不这样算了你还想怎样?!”贺兰端赋顿时狠狠的瞪向贺兰素媛,眸光阴郁暗沉。
“习阎瑾都抬出暗龙组来保她了,今日一句无故袭击暗龙组成员,就毫不犹豫的杀了小玉和刘裳悦,为的就是警告我们,不仅如此,还用暗龙组给夏君凰坐了靠山,今后我们想要动她,只能明面上她犯了事,否则,死了也是自找的,难道你还想贺兰家死人才甘心?!”
贺兰素媛闻言,面色阴沉狠戾,咬牙切齿道:“我只是想到小云我就无法放下,都是那贱人,若不是她,小云怎么会成这幅样子,以后还怎么让他娶妻生子,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变成一个废人?”
还有一件事情贺兰素媛没说,就是她发现自从小云知道自己的身体坏了以后,整个人都变得暴戾阴郁,不仅如此,他甚至异常的残忍,她有一天亲眼看到了小云将家里养的狗给阉了……
贺兰端赋想到习非云,皱起了眉头,沉默了半响道:“总会有办法的,现在暂时不要动夏君凰,既然习阎瑾喜欢她,你或许可以从中帮助他一下,若是夏君凰成了习家的媳妇,她自然没有理由不救自己的小舅子。”
贺兰素媛一听,虽然不想要那小贱人出现在她的面前碍眼,但这是唯一能够让那小贱人妥协的办法,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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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后,夏君凰在上京多呆了一天,跟着习阎瑾去了暗龙组,暗龙组的基地是建在地下的,防守严密,几乎每一道门都用了最精密的防护,层层把关,夏君凰数着,她一共经历了十六道门才来到研究开发异能的研究室……
再次离开上京时,夏君凰多少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她终于弄清楚了暗龙组的异能者是怎么回事了。
所谓的激发异能,不过是科学家们研究出的一种开发人体潜能的药物。
此药物并不能百分百激发异能,它的可能性甚至只达到百分之二十,而且危险系数异常高,也就是说,一百个人里,若是使用了这种药物,选择了用着药物激发体能潜藏的能量,那么只有百分之二十的人能够活下来。
其余百分之八十的人会尽数死亡,而活下来的这百分之二十的人,也只有一半的人能够激发出异能,另外一半也只不过是生命体顽强的硬扛了下来。
所以暗龙组建立至今整整二十年,总共两百五十一个异能者,三级异能者也只有六十个,连总数的一半都不到,可就是这么少之又少的两百多个人,却花了国家几十年的心血才成功的,甚至可以说,这暗龙组的组成,其实是建立在无数数不清的尸体上。
习阎瑾是五年前接手暗龙组的,上任暗龙组掌权者因任务丧命后,他以绝对的实力成为了接班人,掌管了暗龙组。
对于这样少之又少的几率,夏君凰彻底放心了下来,她的洗髓丹虽然也藏有危险,可至少几率比那些科学家研制出来的药物要大很多,而且死亡率也不高,因为这件事情,夏君凰突然想起了一直被她忽略的问题。
她既然掌握修习的功法,而修真阁里又有很多修真秘典,那是不是也可以让她的父母修炼?
然而麟的回答却让她彻底的失望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修炼的,尤其是在现在这个灵气缺乏的时代,她的父母麟一早就看过了,他们身体里没有灵根,根本无法修炼,他们毕竟前三十多年都是普通人,骨骼等已经定格,就算经过洗髓丹的淬炼,也已经太晚无法生出灵根。
她若是今后想要维持他们的生命,唯有大乘之后,炼制出超一品寿元丹,这丹药普通人服了可以增加一百年的寿命。
对此,夏君凰有些失望,不过至少还是有希望的,只要她能够大乘,就能炼制寿元丹,这样她的父母就能延年益寿了。
随即想到季幽月,夏君凰又询问了麟,让夏君凰放心的是,季幽月是天生的灵脉体,骨骼奇佳,可以修炼,这也难怪季幽月小小年纪就已晋升高手行列。
夏君凰想了想,末世到来还早,现下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季幽月说,或者应该说她还没做好准备对季幽月彻底坦白,所以决定再过两年又跟他说吧,到时候再修炼也不迟……
接下来的时间里,随着姜家、贺兰家、刘家以及异能佣兵团的沉默,夏君凰的生活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观望着,等待着,似乎众人都达成了某种共识,那就是暂时的压下所有恩怨,至少在他们能够对付夏君凰之前。
而这样表面的和平这一持续,就持续了整整两年……
两年的时间,所有家族都沉默着,唯有夏君凰,这个当初十六岁就已经闻名整个上京、让各方势力忌惮的少女,在这短短的两年里,她再次以势不可挡的速度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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