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个任务你接不接?”
秋桐说:“你在命令我?”
我说:“你可以这样认为。”
秋桐说:“那我要是不听呢?”
我严肃地说:“不听……后果会很严重。”
秋桐眨眨眼,说:“怎么个严重法?”
我突然一把捉住秋桐,用手戳她胳肢窝:“不听就这样。”
秋桐笑起来,边躲闪边求饶:“好了,好了,我听,我听还不行吗?”
我松开来手,笑起来:“听话才是好孩子。”
秋桐瞪了我一眼,嗔怒地说:“你才是孩子,你是坏孩子。”
我说:“你刚才可是说听了的,不许反悔!”
秋桐说:“你是个赖皮。”
我说:“对你就耍赖皮,你能怎么着?”
秋桐无奈地说:“我还能怎么着……好吧,我就权且给你当一回秘书……不过,话说在前面,我写不好的话,你到时候发言出洋相,不许找我算账。”
我说:“我不信你写不好这个……行,到时候保证不和你算账就是!”
秋桐说:“那就好,我给你乱写一通,让你出尽洋相。”
我说:“你不敢!”
秋桐说:“我就敢!”
我作势又要捉她:“如果敢,我让你后果更严重。”
秋桐忙往一边闪身,笑着说:“好了,我不敢了。”
我笑起来。
秋桐叹了口气,说:“你真是个难缠的男人。”
我又笑,一会儿说:“对了,你说名额这么稀缺,我怎么就会成了先进中的先进呢?”
“说明你干得好呗。”秋桐说:“这次报亭的事,可是给创城工作抓脸了,市领导很高兴的……我正琢磨总结下呢。”
“总结什么?”我说。
“总结我们发展报亭的经验啊……这可是报业发行边缘多元化发展的一个成功实践,值得总结的经验很多的。”秋桐认真地说。
“哦……那你就总结吧!”我说:“对了,孙东凯今天下午和我说,是他把我推到这个先进的位置上的,你信不信?”
秋桐沉思了一下:“信不信重要吗?”
我说:“不重要!”
“那你就没必要问了!”秋桐说。
“但我想听听你的判断!”我说。
“我无法给出任何判断。”秋桐说。
“但你心里是明白的!”我说。
“既然你心里知道我明白,那还问我干嘛?”秋桐说。
“想让你说出来!”我说。
“没必要非要说出来,心里有数就行!”秋桐说:“我猜关部长这次一定使了不少劲。”
“嗯……”我点点头:“老关也和我这么说的,说是他把我推上去的,我觉得应该信他的话……孙东凯不过是让我领他一个人情罢了。”
秋桐无声地笑了下。
“恐怕这次你能被推选为副县级人选,背后可能也有老关的助推,听说这次宣传系统提拔副县级的名额只有一个,是老关极力争取来的,争取到手之后,给了我们集团。”我说。
“哦……”秋桐沉思起来。
“过几天我要去省里参加中青班的一个学习经验交流会,作为星海学习班的代表,和秦璐一起去参加……孙东凯说这个机会也是他托人为我争取的,但是我怀疑这也是老关捣鼓的。”我又说。
秋桐看着我,眨眨眼睛:“哦,不管这是谁在背后出了力,机会都是十分难得的……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要认真对待!”
我点点头。
“不管是谁告诉你帮了你,你都要领这个人情,都要表示感谢!”秋桐又说。
“我就是这么做的!”我说。
秋桐又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地说:“关部长就要去省里学习了……在他走之前,难道他要布置安排好一些事情?这些……只是其中一部分?”
聪慧的秋桐想的和我寻思到一起了,我也觉得老关在有计划有步骤地安排一些事情,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去省里学习。
但我不知道老关的整体计划是什么,也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不是都能顺利实现。
秋桐坐到办公桌前,继续皱眉思索着……
我坐在秋桐对过,仔细看着秋桐美丽的容颜,她皱眉时候的样子都是那么好看。
我不由痴痴地想着,一个人的美丽,并不是容颜,而是所有经历过的往事,在心中留下伤痕又褪去,令人坚强而安谧。所以,优雅并不是训练出来的,而是一种阅历。淡然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一种沉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永远都不会老,老去的只是容颜,时间会让一颗灵魂,变得越来越动人……
正在这时,梆梆——有人敲门。
此时此刻,这敲门声听起来格外响。
秋桐倏地抬起头,看看门的方向,又看看我。
我看着秋桐。
这个时间,谁在敲门呢?
我站起来,秋桐迅速又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
刚才她的头发和衣服又被我弄得有些乱了。
我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
赫然见到了夏季。
夏季站在门口。
夏季看到我,不由一怔,接着就笑了:“易老弟,你在啊!”
“夏老兄,请进——”我说。
夏季走了进来,秋桐笑了下,站起来:“夏董来了……请坐——”
夏季坐下,我们也都坐在沙发上。
夏季看看我,又看看秋桐,说:“我招待客户刚结束,路过这里,看到秋总办公室亮着灯,估计会在,就上来看看……没影响打扰你们的事情吧?”
秋桐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眼睛看着别处,没有说话。
秋桐是不善于撒谎的。
我立刻说:“没有啊,我找秋总商议点工作上的事情的,已经谈完了。”
虽然我说谈完了,但我却丝毫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我委实不想走的。
夏季看看秋桐,又看看我,微笑了下,点点头:“哦,呵呵……”
夏季笑得似乎有点不大正常,却又说不出不正常在哪里。
然后,大家都沉默了,室内的空气略微有些尴尬。
虽然尴尬,但我也不离开这里,我不能把秋桐单独留给夏季,我不想创造夏季和秋桐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我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卑鄙,但却是真实的想法,虽然卑鄙也没办法了。
“最近挺忙吧?”我率先打破了沉默,问夏季。
“还行,每天都是忙不完的事。”夏季说。
“呵呵,老板总是很忙的。”我笑了起来。
“易老弟最近在市委党校学习,一定很悠闲吧?”夏季说。
“脱离了繁琐的工作,说清闲倒也是,不过,学习任务也挺紧张的。”我说。
“能有个机会学习和充电,是很难得的机会啊……”夏季说。
“说是学习充电,不如说是洗脑。”我说。
“呵呵,你老弟这脑子,恐怕不是那么轻易能被洗的吧?”夏季笑起来。
气氛活跃了,秋桐微微松了口气,站起来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水。
“洗脑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能做到的,甚至,一年两年都难以做到!”秋桐说:“不过,学习学习,加深下自己的理论水平,提高下自己的思想素质,还是很有必要的。”
夏季点点头:“不错……不过我觉得洗脑最快效果最好的莫过于传销了,那些搞传销的,个个都是被洗脑很彻底的。”
“他们为什么如此容易被洗脑呢?”我说。
“利益驱动呗。”秋桐抢在夏季前面说。
“是啊,利益驱动啊……当然,也有他们自己的一整套理论体系。”夏季说。
“其实也和每个人的教育程度、性格、世界观、人生观有关系。”秋桐说。
“对,是这样!”夏季赞同地点点头:“越是文化程度低的人,越是梦想一夜致富的人,越是想走致富捷径的人,越容易被洗脑……其实,他们就有想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天上是任何时候都不会掉馅饼的。”
我说:“夏兄所言极是……”
正在谈着,又有人敲门,接着海珠推门进来了。
看到我们,海珠似乎松了口气,接着就笑起来:“哎——这么晚了,你们三位在这里商议什么国家大事啊?”
“海珠来了啊,呵呵……”夏季说。
看到海珠,秋桐的脸突然就红了,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尴尬。
她还是不善于掩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