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们喊救命的时候,没人愿意管他们,不是冻死就是饿死,这种事几乎每年都会发生。
其他的都没大事,孩子妇人流落在外,都会被收进善堂,在这方面李破是很注意的,待过马邑流民营地的人,没有当了皇帝就忘了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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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顺德在外面等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被叫进去,元朗与他擦身而过,急匆匆的去后宫拜见阿姐去了。
姐夫把他当驴用,大正月的差点没冻死,他要跟阿姐说道说道,顺便求点温暖。
长孙顺德入殿,偏殿之中安静的很,只有起居郎窦文表,谏议大夫孙伏加在殿中侍候,其他的都是些宦官宫人。
长孙顺德依礼参见,李破抬头看了看他,面上也没什么表情,摆了摆手让他坐下说话。
长孙顺德本以为迎接他的将是疾风暴雨的责难,情况却非那么不堪,皇帝……没把他当回事,好像从来如此。
李破在看奏章,他算得上是个勤政的皇帝,嗯,说实话,多数还是因为他年轻,精力旺盛,自古以来那些真正勤于政事的帝王们,人家那才叫呕心沥血,总是出宫熘达的李破没的比。
此时李破自然是故作姿态,进入到了领导时间,长孙顺德如坐针毡,他知道正月里皇帝召他入宫绝对没好事,所以才会生出那么多的感慨。
就算是皇帝当庭把他拿下,他也是有心理准备的,自己做下多少事,他自己清楚,论斩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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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李破才抬起头,幽幽道:“卿为门下侍郎以来,朕待卿如何?”
长孙顺德起身,一躬到地,“陛下之恩,臣万死难报矣。”
他本想跪下乞饶的,最后还是没拉下那个脸。
李破笑笑,心说长孙顺德还是缺了骨气,不过也是,河南人当中有骨头的人现在多数也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看来卿也明白朕为何在此时唤你过来,正月里没什么人当值,朕也算给卿存了些脸面。
卿应该晓得的,朕非那心慈手软之人,只不过念卿也算是有功之臣,又在门下侍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正好皇陵那边出了些麻烦,卿回去之后立即启程去皇陵,给朕去督造陵寝吧。”
长孙顺德的腿一下软了下来,命运终于扑面而来,和他之前的诸般想像都不一样,此时他头脑昏沉,也计较不清是好是坏。
他只是依照本能,连连叩首谢恩。
殿中的窦文表和孙伏加都侧过了脸,臣下来到这个地步,他们都是感同身受,说上一句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也不过分。
而且长孙顺德还是名门之后,就更添了几分悲惨之意,即便是孙伏加看不上他的为人,此时也颇有不忍。
李破就很无情,虽然嘴上说的话听上去温情脉脉,可在他眼中,长孙顺德已是走投无路,你以为这事至此就完了吗?
一个门下侍郎,不想着干好你的本职工作,一天到晚想着怎么来挖大唐的墙角,挖大唐的墙角,就是挖他李破的墙角,要是不能让人们晓得后果有多严重,他就改姓长孙。
至于让长孙顺德去督造皇陵,后来的老套路了,老朱家的人干起这个来最为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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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料理了长孙顺德,嗯,太轻松了,让李破感觉十分无趣,他还想着长孙顺德总要闹点脾气,若是敢跟他拍桌子瞪眼的话,当即就把长孙老儿的项上人头摘下来,也好给大家提提神。
可惜的是,长孙顺德见到他就软了下去,这人是真不成,才不堪大用不说,连点反抗精神都没有,怨不得一直也没什么名声,称不上什么豪杰啊。
正月里,李破又见了见太常寺的官员。
元贞七年,有人上书建议改元,理由十分充分,百姓安居乐业,四夷宾服,盛世已开,改元正在其时。
温彦博等人也有此意,改个年号不费事,象征着一番新的气象,历代皇帝们都没少干了。
大唐立国七载,文治武功皆堪称道,改元也就是情理中事。
李破却是不太乐意,他觉着元贞的年号挺好的,元贞之治和贞观之治比起来,很像那么回事,一直用着就好,何必再费那个心思想什么年号?
当初在晋地自封为王,他就费了一番脑筋才想出个汉王,后来进了长安,立国的时候,又是一番思量。
最终还是选了大唐的国号,中间还借了托梦的名义,不论是他还是臣下们都被弄的很是难受。
所以说他认为此时改元没什么必要……</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