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倒是都完成了。”
“这不就结了。我知道，像你们财政局、国、地税局这些好单位，都是领导的家属、子女最多的单位，最不好管理，只要工作干完了就行了。你抓太紧了，对你就会有意见了。”
“谢谢市长的理解。我们平时没抓，也就是不敢得罪人，前段时间听说某局抓了领导的夫人迟到，该局领导还被检察院请去了几天，结果什么事没有又放出来了。”
进了宾铁城办公室，午阳坐下后说：“其实每个单位都一样，骨干、做事的和不做事的，各占三分之一，你只要管理好骨干就行了，发展党员、选拔骨干、年底评功评奖不违心，人家也没什么好说的。”
“难啦，市长，不违心是不可能的。咱是局长，也是小媳妇，哪个婆婆的都得听。您坐一会，我去召集副局长们来开会。”
“别去了，我们一起看看去。”午阳说着就起身。
到了第一间办公室，一个50多岁的副局长靠在皮转椅背上打瞌睡，午阳示意宾铁城别说话，就退出来了。在走廊上，宾铁城说：“市长，这个同志身体不太好，天天吃药，一般不管事。”
“年纪大了，不管事，不多事，就是好同志。”午阳说。
第二间副局长室里坐的是一个35、6岁的女同志，正在电脑上干什么，几人走进去，她连忙站起来。
“局长，这几位是？”
午阳摇摇头，宾铁城就没有介绍。只是说：“肖局长，在忙什么呢？”
“这不是到年底了嘛，局里要的今年的财政预算执行情况报告，我没事就先起草出来，你看过后，到了年末。只要将数字添上去就行了。”
肖副局长出来给客人泡茶，午阳走近电脑一看，果然是这个东西。就问：“肖局长，这些东西不是有秘书起草吗？”
“到年底。秘书要写年终工作总结，现在正准备材料，忙不赢，我也没什么事，就代劳了。”
崔德平说：“副局长会没事？”
肖局长说：“也不是完全没事，不过毕竟不会总有事。”
午阳说：“肖局长，审计局每年审计出来的违规资金有多少？”
“返回财政的没多少，倒老是听说各部门都有意见，不知道这个资金都去了哪里。”
午阳说：“咱们不讨论资金去了哪里，你觉得。这个审计工作如何才能搞好？”
“这位同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不过我心里的想法，就是咱们这么个穷地方，有什么好审计的？连我们财政局、国税局、地税局都没钱，审计个鬼哟。”
“不审计肯定不行。咱们先不说穷庙里会出富方丈的事情，就是每年人大开会，审计报告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弄一假的东西在会上一念，我保准通过。等以后有钱了，有重大工程了，再认真审计，就是对人民、对政府负责了。”
宾铁城笑着说：“肖局长。你别乱说，这是黎市长。”
肖局长吐了吐舌头，笑笑，“黎市长，我肖雅丽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别见怪呀。”
午阳看看这个风韵犹存的肖雅丽。笑道：“没事，我就喜欢听真话。其实我也同意你的主张，如果有机会，我倒想调你去审计局工作。”
肖雅丽说：“市长，你还是让我多活几年。李有志手下哪有我的立足之地呀。”
“你不用考虑怎么立足的问题，有时间多看看审计方面的书，万一有机会，你就有准备了。好了，你忙你的，我到处看看。”
又到了几个副局长办公室，有在做事的，也有在网上斗地主的。都是宾铁城介绍了一下，就离开了。在各科室看了看，大致情形也差不多。不同的就是绣十字绣的人特别多，还有男同志也在绣。这个年代绣十字绣，也算是领导时代新潮流了。
回到宾铁城办公室，宾铁城说：“市长，请你对我局的工作作作指示吧。”
午阳说：“不是什么指示。看到的情况，和我估计的不相上下，这就是比较正常的了。我只要求一点，你们的资产评估办公室，是对外办公的，要单独设立一个柜台进行受理，免得人家连门都难找到。”
“好的，我们立即搞好。”
“宾局长，这个肖雅丽平时表现怎么样？”
“只能说是一般化吧。她以前是团市委办公室主任，来财政局也有几年了，工作能力和敬业精神还是不错的，女同志嘛，嘴巴多一点可以原谅，但是什么事情都说，嘴上缺个把门的就不行了。”
“你是不是指刚才的事？”
“她就是这个性格，什么时候都这样，大大咧咧的。”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能搞好工作就是好同志。如果有机会，我可能会真的调她走，你自己物色人接她。”午阳觉得，宾铁城认为肖雅丽表现一般化，不见得就真的是一般化，说不定因为不是一条线的，正好是自己要培养的。
宾铁城笑笑说：“市长，这个人选肯定还得你来定。我在财政局工作时间不短了，有机会还要请你提携提携。”
午阳笑道：“宾局长，你的工作得到了市委、政府的肯定，能有说话的机会，我肯定推荐你的。”
“谢谢市长。我走了后，财政局才能真正在政府的领导下工作呢，要不然我还真担心不好做事。”
“宾局长，一天调令没有下来，你就安心工作一天。你放心，我们都是在市委的领导下工作，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宾铁城说：“谢谢市长的理解。你派来了人，我一定会支持工作的。”
午阳笑笑，没有说话。这个宾铁城是个聪明人，自己这一票肯定会投给他的，就看董书记的意思了。
从财政局出来，又去了城管局。城管局的办公条件比财政局差多了，一栋5层小楼，每层也就是两百平米的样子。
这次是从一楼看起。一楼是出租车管理处，绿化处，看到绿化处倒是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坐在那里，出租车管理处就围了不少人。工作人员也忙不赢。
二楼是灯饰管理处，市容管理科，里面都没人，到了三楼，就是局长、副局长办公室了。
局长胡建华看见午阳进来，赶紧起身，“市长，不知道你来，有失远迎啊，快请坐。崔秘书。这位帅哥，都请坐。”
“胡局长，忙些什么呢？”
“市长，道路管理处交上来一个报告，市区的道路都要维修了。我正准备找你呢。”
“现在你找我没用呢，市政府的家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有钱呀？”
“那怎么办？现在已经这样了，再不搞好，市民要骂娘了，还有路灯也要维修了，很多地方晚上都是黑灯瞎火的。”
“胡局长。你不了解我，我不喜欢修修补补的。你跟规划局一起，拿出一个城市整体改造的方案来，哪些道路需要拓宽拉直延伸，哪些地段可以开发，哪些工程需要上马。都尽量搞完整了，一定要有前瞻性，按50万城市人口设计规划，最好广泛征求市民的意见。弄好了尽早递过来，我在常委会上过一下。”
胡局长笑道：“市长。你不是说没钱吗？”
“没钱可以挣钱呀，该花的钱我是会想办法的。市委通过了方案，再经过人大代表讨论，我们马上对急需修整的道路、路灯进行改造，就不会重复建设，浪费有限的资金了。在此之前，我拨几百万给你，将那些路灯维修一下。”
胡建华说：“那就谢谢市长了。”
“别客气，这是公对公的事情，是应该做的。现在我的司机你能不能想办法安排一下，他是部队转业干部，档案在人事局，关系落到你们局，暂时给我开车。你看看怎么样？”
“市长，不要什么看看了，你的话，我们坚决照办。今天晚了，我明天就安排人事科去要档案。”
说着拿出纸和笔，对段凯说：“来，麻烦你写上名字，免得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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