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氏见一屋子的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干活也没见这么齐整,就知道吃吃吃。”
唐文翰自从这个世界醒过来,耳边就一直飘荡着所谓奶奶的叫骂,难不成到了更年期不成?
似是应和他的想法般,一声堪比肥猪被宰杀前嘶声裂肺的惨叫森森地打断他的遐想,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小身子。
“这。。。这是谁干的?”转过头去,就瞧见房氏哆哆嗦嗦,颤微着手指头,如打摆子般不可思议地指着方桌正中间罪魁祸首上。
那里赫然摆放着一碗炖鸡蛋,泛着迷人的金黄色泽,搭配着青翠喜人的小葱花,在一堆萝卜干咸菜、窝窝头衬托下,更是显得鹤立鸡群,风姿卓越,英武不凡,在场的人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娘,你之前不是同意了吗?”景氏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同意什么了?”房氏虎着脸,瞪着二儿媳,任谁都能听出话音里暴风雨前的宁静。
“之前说炖个鸡蛋给翰哥儿补补身子,你不是默许了吗?”
“还默许,默许个屁。”房氏气急败坏地拿起桌上的筷子,一股脑地砸向景氏:“翰哥儿一个小娃要补什么补?他爷每天下地干活,也没那么金贵,一定是,一定是你个馋嘴的婆娘撺掇的。”
说着,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对着老唐头道:“老头子,瞧见了吧,这个家不管怎么行?一个个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还没死呢,就敢当我的家了,呜呜。。。”
武氏幸灾乐祸地撇了撇额头被砸得铁青的弟妹,哼,让你能,这下撞枪眼了吧,不就生了个儿子,天天献宝似地,有啥好显摆的。
“娘,你小点声,都惊着翰哥了。”唐二柱边安抚性地拍拍儿子的背边解释道:“翰哥儿这几天茶饭不畅快,才让他娘给炖个鸡蛋换换口味的。一个小娃能吃多少?多下来的,正好给爹和妹妹补补。”
唐文翰有点瞠目结舌,蒸的半碗鸡蛋还分几个人吃?他觉得有必要重新度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不当家不晓得柴米油盐贵,两只鸡蛋能卖一文钱啊?”房氏好似认为二房一家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一般般:“像你们这么吃,有多少家产也败光了,哎呦,我的心口。。。”
“娘,一只鸡蛋罢了,翰哥身子不爽利,你老也心疼不是?”唐二柱有心息事宁人。
“他有什么不爽利的?啊,养得白白胖胖比猪还结实。猪还能卖钱呢,他呢,能干啥,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都两岁了,连人都不会叫。”
唐二柱面色一沉,朝老唐头道:“爹,你管管娘那张嘴,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外冒,哪像做长辈的?有把亲孙子跟猪比的吗?翰哥儿一个小奶娃,碍着她什么事了,要这么被埋汰?”
原来自己已经两岁了,还不会说话?怪不得老头老太好像不怎么稀罕他似的。试着‘啊’‘啊’地清清喉咙,声带没问题,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是天生残疾就行。
“都消停些,吃饭吧。”老唐头既没教训老妻,也没责备儿子,将事情轻飘飘地给揭过去了。
作为大家长的他,说话还是相当管用的,即便强势如房氏,嘴里再不甘心地叽里咕噜,面上却如猫儿般低头垂目地帮着老头子摆碗筷。然后一把将炖鸡蛋端到自个儿跟前,舀了一勺子扔到景氏碗里:“吃,吃死你。”
再分了半份给老唐头,其余的连碗都摆到一个娇俏似花骨朵般的女孩面前。
景氏也不在意婆婆的态度,从男人手里抱过唐文翰,将鸡蛋小心地伸到他嘴边,温柔地哄道:“乖,翰哥儿,快吃。”那眼神似要温柔地滴出水来。
唐文翰掩饰住内心的复杂,小口地抿着亲娘千辛万苦为他争取的,差点引发一场血案的炖鸡蛋,味道怎么说呢,有股腥味,但胜在原滋原味,总体来说还挺鲜美,可惜只有一点点。
遗憾地舔舔干干净净的勺子,将目光转向少女,他记得清楚,三人里面,也就她分得最多。
面对侄子垂涎的目光以及周边噎口水的声音,少女恍若无人、淡定地一勺接一勺,三下五除二,碗就空空如也了。
“二嫂,以后少放些油,娘才说不当家不晓得柴米油盐贵呢。”少女抿抿嘴唇,微笑着意味不明地说道。
这是小姑子该对嫂子的态度?不都说古代等级森严吗?唐文翰盯着少女厌恶地想到。
“老头子,清楚了吧,不是老婆子我小题大做,整天招惹是非,故意找茬吧?连玉珠这个未出嫁的姑娘都晓得节省,老二家的炖个鸡蛋还放油,可见是个天生没成算的。”房氏立马接茬道。
老唐头虽然没有做声,但眉心却不自觉地拧了拧。
枕头风啊,枕头风,莫怪小姑姑这么嚣张,原来背后有两*oss撑腰呢。
唐文翰曾经能在科室混得狗模狗样,说明智商上没啥硬伤,甚至心机还算得上等,几个来回,就将形势摸了个□□不离十。
“哇,虎子也要吃鸡蛋。”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见没有他的份,委屈地哇哇大哭起来。
“老三,给孩子端过去。”老唐头吩咐坐在桌尾的男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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