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苏留经验丰富,一时也看不穿这一路掌法的破绽,再加上这藏经阁的通道狭小,苏留神行百变就算再妙,也施展不得。
那漫天掌影扑面而来,来得极快。掌风催动之时,刮得书架上的经书猎猎作响,蓦然间。那漫天的掌影全都消弭不见,两人之间的空气竟然一窒,放佛空气被抽空一般,竟然让苏留产生了一种空之又空的感觉。
下一霎,澄观和尚的那竖劈一掌已经到了苏留左边肩膀前三寸。
这一掌幻变万千,最后又重归于一掌,换做常人在此,是万万不可能躲过的。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苏留双目紫光一凝。双手由下垂倏地抬起,抵在身前三寸之处。竟然化不可能为可能,堪堪挡住了这莫测高深一掌。
其实苏留一入江湖。也练过了不少掌法,精妙粗浅都有,像化骨绵掌,就胜在一个阴毒邪冷的掌力能出奇阴人,却也不是武道正途,练得绝深处,自己的经脉肺腑必然反受其害。
眼前澄观和尚的这一掌,却中正平和,掌力雄浑,却犹如狂潮奔涌,极难防御。
苏留低声叫一声“好!”,左手阳劲相阻,右手提起了化骨绵掌的阴狠掌力,刚柔并济,阴阳两气在这迫在眉睫之时,相互并济,左右倒转,一来一去,便如同石磨转动,将澄观和尚的掌力一点点的卸下安安稳稳的传递到了足下。
苏留自己虽然没有受伤,劲力一传而下,却不得消弭。这藏经阁里的地面,可又多了两个小坑。
“阴阳磨!”
澄观和尚往后大跳了一步,惊咦一声,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难道是崆峒派的。”
“好像也不对,这个阴柔的掌力是辽东蛇岛的内力,此外还有一股佛门中正的内力。”
不理澄观的喃喃自语,苏留倒是心道一声侥幸,若不是自己的内力其实在这个澄观和尚之上,方才的这一下,非受严重的内伤不可,自己猝不及防下提掌对抗,气机还远未达到完美巅峰状态,而澄观和尚苦练数十年的易筋经内力,可是全力而发的,一思及此,这一场对招上已经是落了下风。
不过由此可知,其实鹿鼎里面的易筋经也似乎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变化,威力也没有那么可怕。
澄观和尚皱眉沉思了半响,也没有想出所以然,只好抬头问道:“施主你的内功,比你武功还要驳杂,为什么还有几分佛门的气息。真是古怪,我怎么想都无法破解你的招式。”
其实少林寺的般若堂专门精研别派武功,一来截长补短,可补本派功夫之不足;二来若与别派高手较量,先已知道对方底细,自是大占上风。少林弟子行侠江湖,回寺马上就去般若堂禀告经历见闻。别派武功中只要有一招一式可取,般若堂僧人便笔录下来。如此积累千年,于天下各门派武功了若指掌。
只是苏留核心的那几门武功,绝不是少林曾有过记载的。
澄观和尚这是犯了呆气,心里纳闷不得其解,
苏留也是头大无比,只解释了一句,“那是因为大和尚你实战太少,只是照着秘籍书册上的招式路数一板一眼的练,有所拘束,自然发挥不出武功的最大威力。”
澄观和尚登时一愣,喃喃自语道:“一板一眼?为什么无法发挥.....”
接下来的话他却没能问出口,苏留乘着澄观和尚气机还未恢复失神之时,提起了十二分的真气,脚步猛地猝然暴起,连点了他周身十数处要穴。
澄观和尚浑若未觉,还在思索方才苏留的话,眼前一黑,就软到在地。
“倒霉的很!”
苏留将澄观和尚放到一边,瞧了眼月色,心里忖道,算得紧些,时间略略还有两个时辰。
当下苏留便开始翻找起来,寻了半天,心都凉了下来,茫茫书海,也只翻找到七十二绝技中的几门,重中之重的易筋经,已然入手!
苏留看着手里这一本红色封皮的书册,微微一叹,这一门算是佛门至高无上的神功,就此入手了!
苏留得了易筋经之后,又自寻了起来,这少林七十二门绝技,全都是武学精华中的精华。
苏留再细细找了一遍,确认没有暗格密室,好在苏留记忆力远超常人,先记住了易筋经的要诀,再强自背下了入手的这几门绝技,苏留又细细咀嚼与澄观和尚的一战,写下了一些另一门佛门上乘内功罗摩心法的口诀体会与运转线路,也算是少有补偿。
待他自阁内纵身而出之时,看着藏经阁地上安然睡着的澄观,也觉得颇为有趣,这样天真呆气的武痴,踏遍诸界江湖都可能再遇不见一个了。
也没有等到第二日天明,苏留便拉着沐剑屏跟方怡闪人,三人趁着天色未明,少林早课也还没有到时间,这便悄悄的离了嵩山,也不带那些清兵。
这一路来,苏留花费了银财无数,钱用出去简直如流水一般,毫不心疼,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又雇了一辆马车上路。
沐剑屏与方怡两人面面相觑,都打量着盘膝坐在宽敞豪华的马车车厢里的苏留,沐剑屏正要说些什么,却给方怡摇头阻止。
她比小郡主多修了几年武功吗,见识也较之沐剑屏深远,心知苏留全副心神都沉浸在武功里了。
此时的苏留,确实进入了一个玄妙的武功世界里。
易筋经,龙爪手,般若掌,无相劫指。
这就是苏留自少林寺藏经阁里得来记住的全部收获,那书山书海,一时之间能找的到这些武功并且背下来已经算是运好了。
不过,就得这几门武功绝技,也已经算是很了不得了。
易筋经的厉害之处,自然不用多说。
龙爪手,刚猛霸道,是耳熟能详威力强大的爪法。
般若掌,素有少林第一掌的称号。
无相劫指,威力虽然稍逊前两门武功,但是胜在了出其不意。
苏留压抑住心潮,陷入了沉思,全部心神,早已经全部沉浸在易筋经之中了,尝试了不知道多少次,渐渐的觉得有些不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