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各样的流言,沸沸扬扬的传了一两天了,传言越多,也就越让人觉得,这就是那么一回事,也没什么好相信的,因为他们实在不知道该去相信哪一个。反正,差不多这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涉及其中了,甚至连莲花寺里的李申,都被重新捡了起来。
陈启进宫的时候,就知道这朝堂里,讨论的肯定就是这些流言了,他也有准备随时会被召进宫来,因为不管流言再多,涉及他的,已经稳稳的占据了上风,开始撇下所有的对手了,似乎他真的已经成了那个圣人了。
走进殿中,陈启向前走去,这殿里的文武大臣,他大部分都见过,却也有个别新面孔,或者说是他可能见过,却没有记住的人。四大家族的覆灭,影响实在是太大了,整个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员,就换了十几人,更别说三品以下的了。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河阳王平身吧!”
“谢皇上!”
陈启站起,也不客气,直接退到文官的第二位站住了。他的前面是丁维,后面是礼部尚书,老大人杜松柏。他站在这里,自然没人敢有异议,就算是站到首位上去,那也应该,再怎么说,他也是大晋如今唯一的王爷。
丁维是被陈启微笑着硬是挤到前面去的,他还给陈启一个无奈的微笑,就不再理他了,毕竟这里是在朝堂上。陈启则干脆把双手笼在袖子里,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让殿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了。
他是在早朝开到一半被召进宫来的,照例都是会问一问皇帝让自己进宫,是有什么吩咐的,谁知道他竟然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只当这是平日的早朝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也知道,却置之不理,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他前面的丁维,懒得提醒他,他后面的杜松柏,那双老眼都快闭上了,比他还昏昏欲睡,还是这朝堂里有名的什么都不管的,自然也不会去管他了。眼看着陈启一点觉悟都没有的样子,文武大臣们,只好把目光落向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了。
李颌的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当然也知道,就算自己没有明说,陈家所做的一切,也足以表明了他们知道了自己想要除掉他们的心思了。所以,他看得出来,陈启是故意的在给自己难堪了。
相比起除掉陈家,这一点难堪,又算得上什么呢?
“河阳王!”
陈启当然听得见了,他故意稍微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啊!皇上,臣在!”
所有人都有些愕然,陈启却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李颌。
“怎么?河阳王是睡着了吗?”
“回皇上,臣还真的差一点就睡着了。”
“你可知道这里是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皇上勿怪!都怪犬子。”
“犬子?”
“犬子就是臣的儿子,这小家伙可闹腾了,整宿整宿的缠着臣。没办法啊,这是臣上辈子欠了他的债,这辈子来讨还的,臣又不能因为他不乖就打他屁股吧?他还小,不懂事,要打只能等大点再打了。”
在朝堂上一脸幸福的说自己的儿子,这简直就像是一把剑直接穿过李颌的心窝,就是因为这个小子,害得他骨肉分离,亲手送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去出家当了和尚。李颌的手,已经握紧了,若是可以,他真的想一拳打掉陈启满嘴的牙。
“这小子闹腾,害得臣每个晚上都睡不好。皇上您看。”陈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臣这眼圈,都黑了。刚才邢公公去找臣的时候,臣还在床上躺着呢。皇上要责怪,就责怪臣,可千万别怪臣家里那小子,他还小,什么都不懂。”
在朝堂之上,就像是闲话家常一样,满朝文武,都是瞠目结舌,他们别说没见过了,就连听都没听说过。更何况,河阳王竟然还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似乎真的很累很困的样子。
李颌的手已经在颤抖了,可是,他能用这样的理由,去责罚陈启吗?显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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