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排队领饭票?这是打仗好不好,怎么这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
而且仔细观察,他们衣衫褴褛、表情木讷,却都在用一只手着同一个方向,然后就像许多路标一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村民们手指的,正是东村通往旗顶山的路,如果说这些村民们一动不动的手势是惊奇,那么茅草房顶上还有一只被炸得鸡毛都支棱起来的死鸡标本,竟然也用一只翅膀指着同一方向,并站在房顶做金鸡独立装。这就不只是惊奇了,而是惊吓!陈魁只一眼瞟向房顶,就触电一样的蹦起多高。这只鸡真的把所有宝宝都惊呆了,陈魁又在房前房后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只死鸡标本,忽然跑回人群中高喊:“这是天神下凡来指路的,大家不要怕,此战将有神助,必定胜利呀!”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再次看向了那只死鸡标本,觉得陈魁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大军便信心满满的继续向旗顶山上前进。
当东村和东部炮台的炮声传来时,陈谁扁的宿醉还没醒,正在一张大床上左边搂着三太太,右边压着七太太呼呼大睡呢。其实这又是震荡波在作怪,当陈谁扁笑盈盈的起身走出了房门,又伸了个懒腰,冲着院内那些正倾听着远处忽隐忽现的巨响的太太们呵道:“都琢磨什么呢?这有什么好奇的,肯定是哪个出差办事儿的小王八蛋给咱儿子带回来的炮仗,要庆祝儿子满月的。该进屋的都进屋去!”正在这时,门外忽然爆发了更大的一声巨响,然后从四合院的门口就飞进一个人来,原来是隔壁老王。正在陈谁扁愣神儿的时候,却发现刚出月子的六太太哭喊着跑过来一把抱住老王:“孩儿他爹!发生什么事啦,你咋说走就走哇,留下我们娘俩儿在这个没用的男人身边,让我可怎么活啊!”陈谁扁马上察觉到这院里院外的事情都不对劲儿,便立刻回身进屋抓起了自己日夜常用的武器——软鞭,又将挂在软鞭旁边的金色和绿色相间的铁盔重重的戴在头上,虽然样子算不上威武,但是若只看他的头顶,起码也应该是金碧辉煌。他走出庭院时正经过六太太哭丧的地方,陈谁扁恶狠狠的说道:“等回来让你好看!让你知道大爷是骡子是马!”六太太眼皮都没抬起来,冲着陈谁扁就啐了一口,陈谁扁没时间理会她,仍然急冲冲的向外赶。
这个没时间改善家务的陈副团练一口气跑回了营区,却发现营区里的军卒都在向外跑。这些人还仿佛会轻功的一样,一边不住的跑、一边还不断的往起飞,差别只是飞起来的人就再也不会跑了。陈谁扁立刻开口呵止这些军卒:“敌人来了,你们跑什么?还不列阵迎敌!”却从没有一个军卒在他身前停留下来哪怕一秒钟。隐约还听到已经跑远的一个军卒回身向他喊到:“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你,其次才是明军的炮弹。”又有军卒边跑边附和这句话:“说得对,只不过现在这两样东西咱都得先躲躲。”清军士兵们根本无心抵抗了。这令一天内接连被侮辱的陈谁扁再也沉不住气了,他扬手一鞭,鞭子在空中发出闷响。人家常使鞭的练家子都能把挥鞭的声音打的脆响,但是陈谁扁的鞭发出的声音从来都跟放屁的声音近似。却被他自己吹嘘为这才是鞭的最高境界,那么什么是鞭的最好境界呢,陈谁扁的回答是——无为,说白了就是要这样的效果——用跟没用都一个感觉,这才是陈谁扁所领会的天人合一高大的境界。
没有时间留给陈谁扁惆怅了,眼看明军就要杀来,逃生心切的军卒被围剿他们的这些人打得一个个前仰后翻。就连刚刚骂陈谁扁才是军卒们最大的敌人的那个逃兵,此刻都是一脸血的在连滚带爬。因为,明军已经杀过来了。陈谁扁定眼儿一看,来人根本不是什么明军!而是一群恨其不能早死的乡民趁机要来报仇。还没等明军杀过来,住在紧挨着营区的西村儿乡民便自发的武装起来杀奔到军营中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