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琉熙心中纳闷不已,何止是亲戚,她差点都成王天虎的小妾了好吗?幸好那时候遇见了宋御,又被王姨娘她们设计了一通,这事才算有所改变,要是按照原本的状况,她这个小妾是当定了,日子肯定生不如死。
关乎顾琉熙的家事,段鸾儿也不好打听更多,等抱着石头回到家里,差不多已经是正午了,两个女人简单做了点午饭吃,随后又干了些杂活,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趁着宋御某日休息,顾琉熙缠着他去山里走了一圈,果不其然找到了曼陀罗花,她将花叶枝干等分开采收,清洗干净后再放烈阳下晾干,最后切成指节大的块状。
石头最喜欢看她摆弄这些草药,每回都要蹲在旁边问:“婶婶,你这又是什么呀?”
“这个叫麻醉药,给你二叔做手术的时候要用到的。”顾琉熙一边回答一边配药,“曼陀罗花叶一钱,花茎两钱,当归十钱,羊踟躅三钱,花椒五钱……”
石头好奇地看着,一副求知欲很强的模样。顾琉熙配完药,全都放纱布里包起来,小心翼翼地收好。这麻醉药是重中之重,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渐渐地,初秋终于来临,那热死人的鬼天气也算结束了。
秋风微凉,顾琉熙将桑线手术道具等都整理了一边,还有新制的麻醉药,以及用中药提取的防感染药物,手术一切需要的物品都准备妥当。
宋御坐在石凳上,顾琉熙蹲在他面前给他的脚敷药,“我再给你敷一次药,大概后天或者大后天的样子,你跟王员外告个假,回来我帮你治脚伤。”
“你要给我治脚伤?”听闻顾琉熙的话,宋御眼睛倏地亮了一下,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眸光又暗淡下去,道:“琉熙,我知道你医术好,但是再好,一个人的脚筋都被挑断了,如何还能愈合?”
看着石头一天天好起来,肤色由黄慢慢转为正常人的白,他不是没幻想过,万一顾琉熙真能医治他的伤脚呢?
每当这个念头冒出来,宋御又会把它压下去。这世上,神医或许能将人断掉的骨头接回去,可从来没一个人说,还能把脚筋重新复原的。顾琉熙就是再厉害,真的能做到这点吗?
顾琉熙看出宋御眼中的犹豫,站起身来将药碗放到一边,道:“放心吧,我也是有了万全准备才敢这么做的,要不然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爹娘还有大哥大嫂交代?”
宋御伸手环住她的腰,把她拥入怀里。
“宋,宋御,你干嘛!”顾琉熙面红耳赤,却又挣脱不了,只好乖乖由他抱着。
“琉熙。”宋御也只是将人抱着,低低地呼唤了一声,随后便一言不发。
顾琉熙轻轻抚摸他的发顶,柔声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害怕?”
“不,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害怕。”宋御只是不知道后果会是如何。
他一面深深地信任着顾琉熙,一面又担心所谓的“手术”会失败,那种从云端一夜跌落到地狱的感觉,他此生此世都不想再经历。
希望越大,则失望越大。
另外,要是他没能成功,会不会使顾琉熙积极性受挫,从此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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