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恍惚的赵幼安叹了口气后说道:“它饿了。”
宋瓷望着赵幼安笑道:“不着急喂它吃东西,我现在要说让你替我去办的那件事。”
赵幼安端起茶杯粗饮了一口后说道:“宋先生请说。”
“这几日我要出趟门,可在绣春楼中有一位很是挂念的女子,我要你去将一样东西给她。”宋瓷认真的说道。
赵幼安闻言看了一把年纪的老书匠笑道:“宋先生这把年纪还如此风流,小子真是佩服。”
宋瓷对赵幼安的古怪笑意浑然不在意,他从袖中掏出两个巴掌大小的锦带,将桌上的金豆子一分为二装入两个袋子,递到赵幼安面前时说道:“一袋是你的,一袋你替我交给那位女子。”
赵幼安看着递过来的手吃惊道:“我就是替你跑一趟腿而已,何必拿如此重金,宋先生你也太过于大方了。”
宋瓷看着推脱的赵幼安笑道:“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了,这袋金豆就算是封口钱,另外我走的几天,你帮我照顾一下尺玉和韵墨。”
赵幼安凝望着一脸认真的宋瓷,半晌后才伸手接下两袋金豆。
宋瓷在为尺玉和墨韵喂食前,还交给赵幼安一个木牌,牌子上写着有容二字,想来应该是那绣春楼中姑娘的名字,只是赵幼安忘了的是,在上巳节的宝船上,他和那位叫秦有容的花魁有过一面之缘。
赵幼安从宋瓷的宅子出来的时候,狠狠的揉了揉脸,看着耀眼的阳光轻声喃喃道:“盛世之下的蝼蚁,该怎么活啊。”
从宋瓷的宅子到自家院子的几步路上,他想到了朱婉儿,想到了白桃和慕容羡鱼,想到了褚时钧和程岳,想到了宇文殊图和刘牧,想到了徐季和翟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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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仿佛是自己和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之间的第一座桥梁,亦是或多或少汲取过一些温度的好人。
好人不该死,可有人离他而去了。
他想到了大唐公主李玉瑶,想到了被自己一刀封喉的张四,想到了那位只闻其名的左仆射。
该死之人有的死了,有的还活着。
走到自家院门前,赵幼安扭头望着天际盛烈灿放的阳光,微微眯了眯眼睛,他回想着宋瓷刚说过的话。
作为一个后来人,自己是不是该做到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才算是成功呐?
是不是该挥刀即杀人,弹指可惊风才算是合格呢?
咣当。
“哎呦。”
此刻似是心有猛虎的赵幼安推门而入时被门槛绊倒在地,倒地后正好压到肩膀的刀口上,他当即疼得咬牙切齿,原本胸中积蓄的豪情万丈也烟消云散了。
“受了伤还乱跑,该说你蠢呢还是厉害呢?”
原来忽然传来一声笑语,倒在地上尚未起身的赵幼安抬头望去,只见白桃坐在自家房檐的台阶下,正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
“什么时候来的?”赵幼安起身后揉着膝盖问道。
“刚来。”
白桃走到赵幼安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后抿嘴笑道:“不愧是砍倒巨鳌帮几十个死士的好汉,睡一觉就生龙活虎了。”
赵幼安听着白桃夸自己脸色顿时一红,想了想后问道:“慕容姑娘怎么样?”
白桃嬉笑道:“算你还有良心,记着和你共进生死的羡鱼姐姐,她伤的不轻,不过我们武侯司有妙手回春的念奴姐姐,应该不会有大碍。”
赵幼安一听慕容羡鱼没事,心中松了口气,他看着一脸古灵精怪的白桃打趣道:“你来做什么,看看我死没死?”
“对啊,看看你死没死,要是一命呜呼了,就将你拉到城外的乱坟岗埋了,要是没死的话,就请你跟我走一趟。”白桃笑着说道。
“去哪?”赵幼安好奇道。
“司丞要见你。”白桃收起笑意正色道。
赵幼安猜到杀了张四后会有人要见他,但没想到第一个要见他的是那位坐镇武侯司的大唐三皇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