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商。”徐季眉头紧锁嘴里喃喃念道。
“对了,关于驼商也有消息。”林万里想了想说道:“我的眼线说武侯司在东市一间客栈捉了几个驼商,我猜测被捉的应该和帮主见面的是同一批人,当时长安县衙也派了衙役参与捉捕,一个巡役说他听那夜一同的武侯司武官说,那些驼商逃了一人。”</div>
梁赞听林万里说完思索道:“西域驼客来了,朱九中就死了,魏帮主也被刺了,武侯司也有武官遇袭,那这些西域驼客,可真是西边来的煞星呐。”说罢他抬头看向徐季,稍一犹豫后还是问道:“魏帮主无故和西域的驼客见面做什么,我们巨鳌帮在西域也没有生意,莫不是和左相有关?”
徐季闻言身体微微一震,半晌后才幽幽的说道:“那就等左相的人来了再说吧。”
“毕竟,巨鳌帮的生意,就是左相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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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从皇城内驶出,一路颠簸之后来到长安东南方临近灞水河畔的一处河渠旁,此处蜿蜒奔流的河渠水出长安流入灞水,此地地处荒郊鲜有人往来,四下皆是密林参天郁郁葱葱,翠绿掩映下河岸边有一人低头漠然的注视着眼前湍流。待车夫看到河渠旁那人人影后拽住缰绳停车,随后马车停下后从车上下来一年轻男子,这男子华服锦衣腰佩璞玉,一眼看来就是富贵之姿,他先是对着车夫点头示意,然后径直走向河岸。
车夫神情漠然的从马车车厢拿出一把弓弩来,然后视线冷冷的落在河岸边那人身上。
身后脚步声渐近,河岸边那人并未回头,而是声音沙哑的说道:“赵涂赵大人,许久不见呐,我听说您现在官拜御史台监察使,传话这种事怎么还亲自来啊,差人来告诉我一声就行。”
见身份被点破,赵涂坦然一笑后也单刀直入道:“为左相跑腿,不管何时我都必须是亲力亲为,再说了石霖石将军,此次来长安,动静未免搞得也太大了些吧。”
“哼,都是魏近那个蠢货,身边埋着一个武侯司的暗桩都不知道,害得我一入城就陷入被动,折了带来的所有人不说,侠儿也落入武侯司的手里了。”河岸边正是以驼商身份混入长安的石霖,他转身看着面前的赵涂咬牙切齿道。
“所以计划也变了。”
赵涂长着一双如狐目一般的狭长眼睛微微一眯,透出两道摄人的狠辣目光来,他看着眼前石霖一字一句狠狠说道:“上巳节,游河宝船上,李玉瑶必须死。”
“行踪确定吗?”石霖沉思片刻后问道,之前魏近传话时说的是,要大唐这位权倾朝野的丽珠公主消失于长安,他还动了将她虏回西域的念头,可如今这个死字,分量可太足了。
“我安排你上宝船。”
赵涂胸有成竹的说道。
“李玉瑶一死,围困我大狮国的安西军会撤军吗?”石霖问道。
“会。”赵涂说道。
石霖看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透着阴郁之气的大唐御史台监察使,脸上浮起一层同样晦暗的冷色。
“那侠儿呢?”石霖想了想后又问道。
“石将军,我还是喜欢当初在西北祭旗堡时面对大唐使节谈笑风生的你,现在的你身上血腥味太重了,像个草寇一般。”赵涂阴沉着脸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去,等上了马车,他掀开车帘透过一道缝隙望向还站在原地的石霖,阴恻恻的说道:“举火的草寇,要烧天了。”
举火的草寇,要烧天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