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步秋急忙道:“我不是……”李琼麟打断道:“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我才要下山去证实你的清白,你安心在这里呆着吧。”“如果发生意外呢?”晏步秋问道。李琼麟道:“喂龙。”晏步秋叹了口气,道:“那你要多久回来?”李琼麟道:“快则一天,慢则两天。”晏步秋站起身来抱拳:“李道长,小子的性命就捏在你手里了。”李琼麟道:“那我就抓紧时间动身了,记住,关于玉印你什么都不要说。”晏步秋道:“道长,快去快回!”李琼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转身离去。
李琼麟离开地牢后,如飞火流星一般,朝远方极速而去。这时候清山修复结界的人员也陆陆续续的回山了,而今日破晓时分的龙啸不胫而走,在流古殇门徒中传得纷纷扬扬,在地牢的草席上躺着的晏步秋却不知道,此时他已经成了流古殇的名人。
浑噩中晏步秋在草席上转辗反侧,明明身体已经很累了,可就是睡不着。就闭目胡思乱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过道上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晏步秋坐了起来看着昏暗的过道上,这时出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沈凌崖。
沈凌崖到了牢房门口,晏步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换了一身衣服,他一袭白衣,衣裳上有黑色的龙纹,腰间挂着一颗青色的龙型玉。隔着牢房沈凌崖道:“晏兄,受苦了。”晏步秋摇摇头道:“天不遂人愿,奈何?”沈凌崖又道:“晏兄,你现在可成了流古殇的名人了,现在形式很不乐观啊。”晏步秋好奇道:“此话怎讲?”沈凌崖说道:“你昨晚引起的龙啸,引得大家猜忌,人传人,以讹传讹就把你传成了外面派来的奸细。”沈凌崖停了停道:“真是人言可畏啊。”沈凌崖在牢房门口蹲了下来,见气氛有些尴尬,笑了笑道:“晏兄,你也不要慌张,师傅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晏步秋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凌崖兄不必担心。”就在沈凌崖准备说话的时候,窸窸窣窣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沈凌崖自然的转头看去,那边却传来声音:“就是你带来的这个杂碎,害我们忙了一个晚上,你与你师傅理应同罪!”沈凌崖起身,苦笑道:“他是不是奸细,待我师傅回来就知道了,到时我与师傅自然会领罪,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用不着你说。”这时候,几个人已经走到了牢房门口,几个人都如沈凌崖般白衣,带头过来的人衣服上是黑色的虎纹,一看就比沈凌崖身上的龙纹绣工要好得多,腰间挂着一颗精致的虎形黄玉,一看就比沈凌崖腰间单单的龙形青玉要好很多,而身后的三男一女,白衣上黑虎纹、腰间的黄玉与沈凌崖差不多,晏步秋暗暗揣摩,这可能就是流古殇的一种等级制度,昏暗的火光下晏步秋看到带头的人一脸纨绔,而他后面的三男一女也是一脸厌恶。
带头的人对着沈凌崖冷哼,转身接过他身后的女人提的篮子,打开牢房的门,把篮子丢了进去,里面装的饭菜洒了一地,不耐烦道:“诺,这是你的午饭。”这时候沈凌崖忍耐不住了,道:“江云左,你不要欺人太甚。”江云左转身对着沈凌崖惊讶的道:“欺人太甚?我没有欺人啊?这废物也算人?”晏步秋这时看着气氛心平气和的道:“谢谢江道长给我送饭了,事情没定论,道长若没什么事,就请回吧!”说完晏步秋向着过道的方向伸出一只手,以示送客的意思,江云左一把抓住晏步秋的衣襟把他提了起来:“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摆谱?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你是用了什么妖法破了我流古殇的结界,否则有你好受的!”沈凌崖见况,前进几步抓住了江云左揪着晏步秋的手,江云左左手一把把他推开道:“什么玩意儿,这里面是你能私自进来的?没大没小!”沈凌崖道:“那你所问的是你能问的?还妄谈大小!”江云左瞥了沈凌崖一眼,笑了一下,就把晏步秋丢到了地上,嘲讽般的拍了拍沈凌崖肩头,扬长而去。
沈凌崖看着这满地的饭菜,咬牙切齿道:“什么东西!”晏步秋依旧很平静,对着这一片狼藉发呆,晏步秋此刻所想的是古往今来各种名人受辱的案例,他心口的大石越压越重,推不开,打不碎。沈凌崖看着发呆的晏步秋,悄悄的走了。
晏步秋想着自己来时的信誓旦旦,想着上甘山的时候一步一个坎,想着刚刚江云左的肆无忌惮,似乎胸中了然了什么是现实,他躺在草席上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我一定,一定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轻视我的人,我都会还回来的,我要忍耐,你们等着!
另一边,李琼麟已经抵达了晏步秋的家,把晏步秋目前的处境全盘告诉了晏步秋的父亲,李琼麟道:“晏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你与柳听月是什么关系,为何会有朝夕印?”晏步秋的父亲叹着气回忆道:“我与他是发小,他十六年前的一个晚上,浑身是血的来找到我,把青青与那个印章托付给了我,说:‘若你后人,有人步入淬武一途,就把这个印章送与他,我也算功德一件。青青迟早是你家的人,我就托付与你了,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否则你也会有杀身之祸。老友,青青就拜托了!’”李琼麟继续问道:“除了朝夕印就没有留下其他东西?”“他来得匆忙,去得匆忙,只有一方玉印和一个女儿托付给了我。”李琼麟起身抱拳道:“这样啊,我大致了解了,谢谢晏大人配合,我也要抓紧时间回去了。”晏步秋父亲站起身,躬身抱拳,略带哽咽道:“还望道长还我儿一个自由身,我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道长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