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柒柒却是没让任何人扶,自己一步步,脚步虚浮却是不曾软下来跌倒,忍着那周身上下的火辣辣灼疼之意,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荷傲东一路就跟着荷柒柒的旁侧,却是再没敢说要搀着她走,只是背着手一言不发,眼见着荷柒柒一步步走回了屋子。
刚刚及至屋子,那家丁也请来了府里的一个大夫,急急忙忙地又替荷柒柒查看着身上的伤口。
只先瞧见了荷柒柒的脸上那两道血渍斑斑的鞭痕,那大夫是素来替荷傲东诊疗的,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登时就蹙起了眉头来:“这伤痕在脸上,保不齐就会留疤了。”
荷柒柒倒是白着脸『色』没什么过多的情绪波动,荷傲东却是跟着就急得抓了抓脑袋:“『乱』说什么,给老子好好治,不管要什么『药』都行,姑娘家的如何能在脸上留疤!”
帝都哪个标致的女儿家,会在脸上顶着疤痕的?!
那大夫一边上前来,开始为荷柒柒先处理着脸上的伤痕,一边虚应了荷傲东一声:“老夫竭尽全力便是,具体如何还是得看后期的痊愈。”
到底是伤了血肉,会不会留疤,即便是用了上好的金疮『药』,那也得看体质的痊愈情况。
荷傲东抿了抿唇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闷气,反正是不接话了,只是直挺挺地站在旁边,盯着那大夫手上的动作。
鞭痕有些深,毕竟荷怀文虽然是个读书人,到底是下了重力道的,尤其是最开始打在身上的那几鞭子,除了血痕,连边侧都有一指宽的僵痕,混着血渍的青紫。
连那处理着伤痕的大夫,都有些吃惊竟然下了如此的重手,只是到底是别人府里的家事,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尽量放轻着手上的动作,尽可能地不要弄疼了荷柒柒。
事实上,荷柒柒已经疼得麻木了,即便是挂着那脸上的鞭痕,神『色』间看起来无波无澜,只是少了血『色』,多了苍白。
荷傲东刚开始还能盯着那大夫的动作,后来却是猛地移开了眼去,大概是不忍再瞧下去了,只是听得那细微的抽气声音,魁梧的身躯都跟着有些轻颤。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脸上的鞭痕,那大夫顾念着荷柒柒其余的伤都在身上,须得褪了衣衫才好上『药』,只是荷柒柒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虽然是医患,到底还是要顾念一些。
好在原本昏死过去的青萝,『迷』『迷』糊糊地又醒了过来,那大夫细细地交待了青萝几句,又将处理伤口所用的绷带和『药』膏都一应递到了青萝的手上,随即才擦了一把额间的虚汗,跟着荷傲东一道退了下去。
青萝这才关好屋子,在那一方屏风后面,轻轻地伸手过去,将荷柒柒的外衣先给褪了下来。
外衣倒是没怎么难的,就是里衣,多少都有些与那血迹半干的鞭痕给黏在了一起,饶是青萝已经小心翼翼地放轻了手里的力道,只是刚刚探上那肩身处的里衣一个用力,便见着荷柒柒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青萝的泪珠子,一瞬间便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哽咽了一下,青萝咬了咬嘴唇,这才抽泣着小声地开口:“七,七小姐,若是早听奴婢一句劝,哪里会到今日的这地步。”
是啊,她倒是想将荷柒柒给劝住,只是荷柒柒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听劝的人。
荷柒柒背对着青萝,听得她那抽抽噎噎的一句,却是没有接话,而是抬起手来,嘶啦一声,干净利落地就一把将身上的里衣给脱了下来。
原本都已经疼得麻木了的,这一般,却是依旧让荷柒柒身子一软,抖抖索索地就跌坐在了地上。
青萝神『色』一慌,急急地便要去将荷柒柒给扶起来,只是见着她那身上左一道右一道的鞭痕,因为刚刚用力地一扯,原本半干的血迹又开始有新的渗了出来,生怕自己手脚笨碰着了她的伤口,一时间又不敢去扶她了。
“上,上『药』。”荷柒柒咬着下唇,好不容易从喉间憋出了哑哑的一句来。
青萝稳了稳心神,这才拿着大夫之前递给她的一应伤『药』和绷带,开始替荷柒柒处理起来鞭痕。
大半个时辰的功夫,青萝这才直起身子来呼了一口气,又用衣袖擦了一把额间的虚汗,见着荷柒柒似乎是撑不住地乏了,又忙忙地去铺了几层软垫子。
见着荷柒柒已经趴着了,青萝这才端着那一铜盆的血水,又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只是,正是夏季,青萝知道荷柒柒向来怕热,这会子怕是身上也疼得睡不着,没多久便又拿着一方大大的蒲扇进来了。
果然,荷柒柒正睁着眼睛,似是在放空,又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青萝拿了那一方大蒲扇,端了个小圆凳来,坐在荷柒柒趴着的床榻边,一下一下地摇着那蒲扇,给荷柒柒扇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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