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咽了口唾沫，捋着长须的手也变得不再自然。
吕熙这话说的很明白，根本没有讲价钱的余地。
只是赔款可以，但要向朝廷请罪，万万不成。
孙坚真要是如此做了，就等于承认是自己制造摩擦在先。
此刻皇帝就在吕熙手中，万一他假借天子名义，给孙坚扣上个反贼的帽子，那到时候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
更可怕是怕袁术、袁绍那些混蛋都要顺风而起，打着讨逆的名号，瓜分自家那点可怜的基业。
跟着孙坚走到今天，我们都容易吗！
你这不是往心窝子上戳？
程普很无奈，目光中火焰闪闪，却不敢发作，憋得满脸通红。
“世子殿下，您的要求，第一条无妨，可是第二条……只怕我们不能答应。”
“是吗？”
吕熙笑容渐沉，负手而立：“德谋将军，本殿劝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为好。”
“毕竟一封书信换你家主公安慰，并不吃亏。”
“当然这书信值钱了一点，可……哼哼！”
说到一半吕熙不在吭声，反而是程普心中一动，他注意到吕熙刚刚得用词，莫非是这件事也能用银钱赎买不成？
程普忙问：“世子殿下，若我主公不写这封请罪折子，而是加大力度赔偿，您以为如何？”
“你当我是缺钱吗？”
吕熙不屑，嘴角杨的老高，程普顿时黯然，低头垂目。
然而下一秒，吕熙又道：“不过若孙坚真有这个意思，本殿以为也不妨商榷一下，这天下坏人太多。”
“要真是让你们丢了地盘，也不甚好。本殿可是少了一个有趣的对手。”
这话说的霸气又难听。
“殿下宽仁！”
虽然如此，这一句话，还是让程普满血复活：“殿下如此仁慈，真乃当世少见，程普佩服！铭感五内！”
别急着谢，到时候听完价钱，估计你就笑不出来了。
吕熙眼角处多了一点得意：“德谋将军，本殿刚才说过。此事你做不得主，一切还要看孙坚的意思。”
“所以今天的对话，我看不妨到此为止。”
“劳烦将军把咱们今天的对话，复述给孙坚，之后我会派遣专员，前往他营中商量具体事宜。”
吕熙说着，笑容更浓：“只是老将军可以放心一件事，虽然眼下我并州已将鄱阳封锁，但你我双方没有谈拢，拿出最终方案前，并州水军绝不会吞掉你们！”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这小王八羔子是在吓唬我啊。
程普心里面明白得很，他这话，要正话反听，说是不会吞掉，那就是随时都可能动手。
这孙子，毒的很。
重重点头，程普悍然起身，“世子殿下，既如此程普告辞，还望殿下能够信守承诺，在你我双方谈拢前，不要动手。”
“那是自然！”
程普这边带着个一瘸一拐的周泰，转身就走，吕熙却在心中冷笑。
关于这一战的赔偿，他已经算出个大概，只要赔款在二百七十万以上就行。
过了三百万，利润准翻倍。
而要同孙坚会谈协商之人，也被选好，正是留守晋阳的郭嘉。
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吕熙已经派人传信，往晋阳请他。
程普这边冷着脸，边走边叹气，周泰在一旁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们到了船舷边正要换乘时，远处的一幕直接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他们孙家水军所在的位置外，不知道从哪又冒出一支军队，将他们团团围住，虽然暂且没有交战，但从排布上看，一旦对方发动，自己必遭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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