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胜者为王(1/2)

三日后,有关恭亲王谋逆一案的处决正式下发诏书。主谋者恭亲王终身囚禁,其余党羽如幸姑娘、秦沐风、蒙槐和温肃琼等人全部处死,其直系血亲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统统流放边疆劳作。

紧张了数日的京都也逐渐恢复了昔日的繁华。

皇宫侧门外,肖烨海将一个头戴黑帽、身缚绳索的人交到杭越手中,眼看着对方将人关入马车后,满脸疑惑的问道:“三哥,你确定这真是大哥的意思?”替换死囚私放人犯这可是大罪!

半靠着红墙的肖烨擎懒懒的耸耸肩,用沉默回答了他的疑问。肖烨海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真的假的!那个云溪灵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一个神魂颠倒的。”

“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肖烨擎抬手给他头上来了一巴掌,“去趟边关别的没学会,就学着口无遮拦了。这要是被大哥听见,你不死也得掉层皮。”

肖烨海缩着脖子,完全没有在战场上厮杀搏命的气势。他揉着头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般,“我就是想不通啊,怎么她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以前也没见你们那么听父皇的话。”

虽然最后那句的声音被压的特别低,但还是没逃过肖烨擎的耳朵,他斜瞟着犹自低头念叨的弟弟,指节向内收缩。“小海,你刚刚说的什么,再大声点。三哥我没听清。”

肖烨擎俊颜含笑,十指交叉按压的咯吱作响。肖烨海干咽了咽口水,讪笑着讨饶,“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三哥你肯定是听错了。”说着用力点头已示肯定。

肖烨擎白了他一眼,走到杭越身边,“车里的人你一定要亲手交给她,千万不能出差错。”

杭越轻嗯一声,扬手对着马夫比划了几下。随后半坐在车前对着他们抱拳。肖烨海探讨探脑的拉长脖子望着远去的车厢,肖烨擎见状无奈的摇头,“你要闲着没事干,就去帮子息接应御!他们快进京了,这次同行的还有前来礼观的拓跋族新王和王妃,可不能马虎。”

“包我身上。”肖烨海自信的拍着胸膛,“之前就听父皇说要在百花节当日让大哥继位,我还以为是老人家开玩笑呢。”

逼宫才过去没多久又要准备继位大典。这是诚心不让他们休息啊,老头子用心何其毒。

没错,在处决完恭亲王的事情后。皇帝除了认下云溪灵为义女外,还宣布了自己会在百花节当日传位于肖烨墨,这道旨意一出,朝野震惊!

“左右最忙的是大哥。”肖烨擎含着的笑容中带了几丝幸灾乐祸的意味。肖烨海想想也是,心里瞬间平衡了不少。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的云府内,邱小雨带着云霖和画子凡这两个孩子在高墙屋檐上飞檐走壁,画颖半趴在桌上双手托腮,“啊......烦死了。好不容易解决完叛军,陛下又要传位。墨都好几日没来找我了。”蓝衣美人兴致缺缺的揪着桌案上的毛垫,“溪灵,你好像不怎么意外?”

“的确谈不上意外。陛下早年就有退位之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云溪灵放下手中的书,视线落在正和云霖打闹的画子凡身上,“小凡身体恢复的不错。”

知道她不愿多聊政事,画颖也不勉强。“他年轻,底子也被爷爷养的很好。”说着拿走云溪灵手上的书,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倒是你,怎么想的?为什么同意去南秦,你明知道......”

“颖颖。”云溪灵截断她的话,“那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答不答应结果都一样。与其被动接受,倒不如顺水推舟。左右还能卖皇家个人情。”

画颖撇撇嘴,“我才不信呢。墨都和我说了,就算轩辕明没有指定,你也会自请去南秦的。我就不懂了,你那么聪明应该很清楚,南秦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各皇子也好、四王十府也罢,各方势力都维持着一个巧妙的平衡。而你的出现,势必会打乱这个平衡。”

画颖仔细的分析着南秦的局势,越是深剖她的脸上就越难看。云溪灵边听边为她续茶,“你对南秦的情况很了解啊。”

画颖抱着茶杯轻酌,“老爷子说的,这两天也抽空问了问小雨,她从小在南秦长大对那儿熟。”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拍了下自己的头,“对哦,我差点忘了。你去南秦之前应该让她给你多讲讲。”

画颖说完就对着飞檐走壁的邱小雨招手,“小雨,小雨过来一下!”

半坐在檐上的邱小雨眨了眨眼,单手撑着从高墙上跳下。浓郁的扶桑花香扑面而来,“怎么了?”邱小雨潇洒地端起茶盏仰头饮下。

“你多和溪灵聊聊。”画颖自然接过空杯,“提前了解些南秦的状况,对她大有裨益。”

“的确。”邱小雨同意她的说法。于是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知晓的事一一说出,“......总而言之,无论是皇室还是四王十府你都需要提防,就如颖颖说的一样,你的出现是个变数,而变数往往伴随着机遇和危险,打乱原有的平衡是必然。尽管我不觉得南秦有什么所谓的平衡。”说到最后,她唇边的笑容染上了几分苦涩和讽刺。</div>

画颖深叹着气,“溪灵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么?”

异常认真的劝阻让云溪灵的内心泛起暖流,她略带神秘的摩挲着下巴,“我也不是一个人呀。”

“这个倒是。”邱小雨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一双鲜艳的红皮靴上下摇晃着。

画颖疑惑的看着她们,邱小雨和云溪灵对视一眼后,前者噗的笑道:“还有容世子呀。”

画颖不以为然,“他们都不认识,何况容世子自己就是个泥菩萨,指望他,那还不如指望溪灵来的靠谱。”

云溪灵闻言唇角微弯,凤眸中露出几分俏皮。画颖深吸口气仰头往后靠着软塌,望着空中摇曳的白云叹道:“你们这些聪明人啊,真让人担心。”

云溪灵眼皮轻颤,放在腿上的手指微缩,有些不敢和她对视。画颖伸了伸懒腰,“算了。我听说那天你四妹妹的住处也受了波及,人没事吧?”

云溪灵摇摇头,“红杏姑姑反应及时,人无大碍,就是脸伤着了,方大夫给她用了药,但是伤口很深估计会留疤。”

“小姑娘最是看中脸面,结果还偏偏伤在脸上。说真的,我觉得云府风水不好。”画颖抬手托着下巴。

“巧了,我也这么认为。”邱小雨打了个响指。

云溪灵看了看她们俩没有说话,画颖坐直身子凑到她耳边,“你不怀疑?”那两棵树倒的太蹊跷了,她并不认为是巧合。

云溪灵垂下眼,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正陪画子凡玩耍的云霖,话中有话的轻叹道:“没有证据。”

“所以云霄鹏也只能自认倒霉。”邱小雨舒展着身体,灵动的眼眸中蕴着看破不说破的通透。“小灵儿,我听莲美人说,等新皇登基后你们就要立刻启程了、”

云溪灵点了点头,“昨日明殿下也和我说过此事。”

话落,院外就传来了脚步声,三人循声望去,只见李管家正引着杭越朝她们走来。“二小姐。杭大人前来拜访。”李管家说着半弯下腰对杭越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怎么过来了?”画颖率先站起身,杭越恭敬的对着她们拱手,“郡主,太子命属下请您与五皇妃前往南门,迎接御小将军和拓跋族的两位贵客。”

画颖秀眉上挑,“墨亲口说的?”

“是。”杭越回答。

邱小雨单手搭在画颖肩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吧。”说着,也不用杭越招呼,直接拉着画颖腾空而起从云轩阁的高墙上翻过。

杭越紧绷的脸几不可见的抽了抽,虽然他对这位生性洒脱的南秦公主早有耳闻,但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生感慨。

看他沉默了半响,云霖忍不住走了过来,“咳,杭大人?”

杭越恍若回神的动了动眼皮,掩饰尴尬般的抬手擦拭鼻尖,“那个二小姐...不对,是凌玥公主。您要的人我带来了。另外,三皇子让我代为转告,云霄鹏在牢中吵着要见您。”

“我去见他。”云霖一面接话一面扯着画子凡,“刚好顺道送他回家。”说着还晃了晃画子凡的手臂,一张俊秀的脸上满是乖巧。

画子凡有些茫然,“诶不对啊,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回去,我明明和溪灵姐姐约了.....唔....”

“不,你没有!”云霖捂住他的嘴拖着人就往外跑,隐于暗处的夜七随即跟了上去。蓝衣少年笑容灿烂,而被他半拖半绑的画子凡气的眼睛圆鼓鼓的瞪着。

“云小霖你耍赖!”

少年不甘的声音萦绕在空中,杭越的嘴角再次抽搐。“两位小少爷相处的不错。”云溪灵慢悠悠地倒了杯热茶推过去,杭越整理了下表情,半低着头道:“人已经安置好了,公主是否此刻起身?”

“有劳大人带路。”云溪灵随意将书放在软塌上,一直隐藏于暗中的夜九也悄然来到门外.

“小九哥?”外出回来的青浅低声唤道,夜九抬了抬眼,眸光瞥向院内。青浅望去,刚好对上迎面走来的杭越,他暂缓脚步向云溪灵请示。

“回来的挺快。”云溪灵浅笑着,还以为这丫头会留在宁国公府和青璃多待会儿。青浅微嘟着嘴,神色上有些委屈,“小姐出门不带上奴婢么?”

云溪灵安抚的回予一个笑容,“我很快就回来,你先去霖院找林嬷嬷,她这几日看着精神不好,多陪她说说话。”

青浅直直的看着她,可云溪灵的态度没有半分软化,心知小姐是铁了心不带她去,当下也不强求。“那好吧,小姐你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青浅目送着他们走远后才折返霖院。

京都西巷的一个小作坊内,秦沐风被人用铁链固定在一张座椅上,幽僻漆黑的环境下人的感官不断放大。秦沐风束缚在椅背后的双手不停歇的挣扎着,粗糙的链子将腕间伤口摩的鲜血直流。

过于死寂的空间对人的精神无异于折磨。哪怕秦沐风心性强硬,此刻也萌生了恐惧。若非无法言语,他早就大喊大叫了。

滴答、滴答的血滴声回荡在耳边,秦沐风全身僵硬喘着粗气,就在这时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一道光线落在他的身上。</div>

秦沐风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蒙这黑布的头循着声源转动,夹杂着冬日冰寒的玉兰冷香使他眩晕的脑袋恢复几丝清明。“云...溪....灵!”

干涩的嗓音嘶哑的像被掐住脖子的老鸹,沙沙的刮得人耳根疼。

云溪灵站在门口,示意夜九将他的头套解开。久违的明亮使得秦沐风双目紧闭,缓了半响才逐渐适应,结果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云溪灵那张笑容轻浅的面孔,他咬牙切齿的瞪大双眼,“你是来看我笑话么。”

“不,准确的说法是来了结一些恩怨。”云溪灵垂眸俯视着狼狈不堪的秦沐风,不过短短三天,秦沐风就从一位翩翩君子变成了一个邋遢的阶下囚。

“你们对他用刑了?”对方满身血污的模样惹得云溪灵发问。

在她身后的杭越摇了摇头,余光瞥着精神萎靡的秦沐风,“他一直是按您的意思单独关押。”说罢,看向云溪灵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隐晦的恐惧。若非亲眼所见,他很难想象,一个养在深闺大院中的小姐能有这样冷硬残酷的手段。

想着想着杭越打了个冷颤,他低头避过云溪灵的视线,“公主,属下等人就在门口,有事您招呼一声就好。”说完,头也不回的就扯了出去。

云溪灵没有在意,目光重新回到秦沐风身上。在对方布满杀意的注视下,将宣纸丢了过去。“借刀杀人这招用的漂亮。就是可怜了云溪雅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当了你的替罪羊。”

秦沐风冷笑着哼了一下,“云溪灵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别忘了最终送她上路的人是你。”

“你不是很喜欢她吗。”云溪灵目光异常幽深。

秦沐风像是听到了笑话般目露讥讽,语气冰冷的说道:“喜欢,但是可以舍弃。其实你我是一类人,都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就如我利用她谋害太后对付你,你利用皇室来杀我和你父亲,都是一样的道理。”

云溪灵静默了半响,随后像是解开了某种束缚般弯起嘴角,“是啊,在你眼中利益至上。”这话一出,她突然觉得曾经那些所谓的爱恨是那么的可笑,秦沐风本质上就是个追逐于权力的无心之人,和他谈感情无疑是庸人自扰。

云溪灵深吸口气,转身就打算离开。秦沐风却在这时叫住了她,“你费尽心思将我抓住,就为了说几句无聊的废话?”

废话?原来云溪雅的命在他看来就是几句废话。真不知道若她还活着,听到这些会作何感想。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话可说。”云溪灵侧身回眸,掩藏在阴影下的那半张面孔如寒玉般冰冷,“你总不会学着云霄鹏向我求饶吧。”

“嗤。”秦沐风冷嗤着吐出一口血沫,“你是那种别人求饶了就会收手的人么?”沙哑的声线中充斥着不屑,“也只有云霄鹏那种老糊涂会觉得自己逃过一劫。殊不知有时死亡比活着要幸福很多。”

“云溪灵,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脸色寡白的秦沐风死死的盯着她,“拓跋族的新王本该是拓跋奕,你到底做了什么,把拓跋鸷从那场大火中救了出来!”

云溪灵微歪着头,“你自诩聪明,干嘛不自己猜呢?”粉衣少女笑的恍若孩童般天真烂漫。

秦沐风紧咬着牙,“你谋划了多久!你到底谋划了多久!!!”

正如云溪灵说的,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在谋划和玩弄心计上更是各中的高手,他从不觉得自己会输,尤其还是输给一个女人,可铁一般的事实却让他不得不承认。

“谋划了多久啊?你得让我想想。”云溪灵说着还真作出一副回忆的样子,“应该是在很多年前吧。”

秦沐风皮笑肉不笑的扯着嘴角,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云溪灵见状内心有些无奈,她说的是实话可惜别人不信,她也没办法。但看在他和自己曾有过一段孽缘的份儿上,她还是好心的解开了他的疑惑。

“我说过,你我前世有仇。只要是你想做成的事,我都想去把它毁了。无论是灾银也好,拓跋鸷也罢。”云溪灵不知何时走到了秦沐风跟前,她微弯下腰,平静的对上秦沐风蚀骨的目光,“你不是想知道自己输在哪儿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输就输在高估了自己,又低估了我。你初到京都,想以最快的速度出人头地,那就只能靠着拉拢人心。而云侯府就是你的首选之一。”

“当我确定你和云霄鹏是一条船上的人后,一个念头产生了。我身边的丫鬟青璃是宁国公的女儿,云霄鹏曾借着宁国公的案子一步登天,那么我一样可以借着这桩案子让他跌下悬崖。只要云霄鹏倒了,身为合作者的你也一样会受到牵连。”

“北山狼袭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对付希瑞,而是要给那个叫青璃的丫头弄一个免死金牌。”秦沐风眯着眼睛,回忆起两年前那场凶险的狩猎。

“没错。”云溪灵认真的点了点头,“青璃有了皇帝的赦免特权后,剩下的事就方便多了。至于中途插手的灾银案和救拓跋鸷不过是个意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你如意。那个时候我也没想到这两次的无心之举会为我带来那么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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