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深入江由(1/2)

竺远来是在开玩笑,禹青水却似乎当真了,连忙澄清道:“萧公子莫要误会,只是你与我一位幼时好友长得十分相像,我一时兴起随便问了问,你千万不要在意啊!”

“啧啧,幼时好友……是青梅竹马吧?”竺远来又道。

“哎,不是……”禹青水更急了。

“应该不是。偷袭我的人都蒙着面,但招法十分险狡诈,不像是元帅那种份高贵、地位尊崇之人的行径。”沈石沉回忆道。

“刀魔……去年我在宗飘界时,梁飞廉倒是伙同灵威大帝座下的五位元帅一起前去捉拿三位义妹,幸而主人喝退了他们。偷袭你的,莫不是他们?”贺崇宝猜测道。

“不是,是一群刀魔。但实力绝对不在当初那些恶人剑仙之下。”沈石沉面色凝重,“我总觉得,世间似乎有股股暗流正在涌动,江湖上可能要发生什么大事了。我想主人也是觉察到了这一点,才会将我和你们召回来。”

贺崇宝皱眉:“可是当初那些恶人?”

“可不要小觑了他。”沈石沉笑道,“我受伤并非因他之故,而是被另外一伙人偷袭的。”

“就一个破猴子能有那么厉害?我还以为敌人有很多呢!”竺远来和贺崇宝面面相觑,沈石沉的实力他们再清楚不过,能一对一将他打伤的人,找遍天下恐怕也没多少个。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竟如此厉害?

“那倒不是。”沈石沉顿了一顿,又说,“自我跟随主人以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些沅硭山的子子孙孙。前段时间,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猢狲,手使一根什么‘云棍’,我以为他要夺山,喝问了他几句,谁知他竟劈头盖脸打将过来,得老夫动武。不料,我的破波矛居然战不下他那根棍子,遂被他击败,好生厉害的家伙!”

“小猢狲?怎么,你那帮子孙窝里反了?”竺远来惊讶道。

“已经没有大碍,只是现在尚且无法站立。嗨,老啦!不中用了,竟被一个小猢狲给闹得下不得台来。”沈石沉摇头苦笑。

“沈老哥,你的伤势如何了?”竺远来一改平嬉皮笑脸的腔调,严肃且关切地问道。

那沈石沉须发皆白,脸色发红,双眸明亮,看似健硕,只是脸上尚有许多未愈的伤痕,他抚须笑道:“我不过区区一妖族,何德何能被你们尊称一声‘前辈’?惭愧,惭愧。不介意的话,和他们一样叫我一声‘老哥’即可。”

萧、赵二人连忙绕到那老者前,拱手道:“见过沈前辈。”

不料这话却被藤椅上的人听见,那人笑道:“少侠倒是悠闲。不过这无思谷确实是江由界的奇景,外界并无人知道。”此人嗓音苍哑,看来是个老者,“主人尚未归来,命我在此恭候诸位。在下沈石沉,萧公子,赵姑娘,请恕老夫体有恙,无法起相迎。”

“呵,此处景美,一时兴起四处观望了一圈。”

“怎么这么慢才进来?”赵湘琳小声问萧天河。

藤椅上坐着一个人,但椅子的靠背很高,看不到那人的背影。

此时,门正大开着。萧天河掀开半高的藤帘,进入树屋之内。里面比想像中要宽敞。圆形的屋里有两扇小窗,一扇窗下是弧形的,另一扇窗下则有一张竹制的小方几。方几前摆着一张朝向窗户的藤椅,竺远来他们正站在藤椅旁边。

树桥的那一端有一座精致的树屋。屋子环绕在树冠粗枝周围,枝上架了一层,枝下还挂了一层。两层树屋间以藤梯上下。由于粗枝最细的也有水桶般粗细,树屋看上去显得十分牢固。两层树屋都有一丈来宽的环廊以供行走,在下层树屋环廊的外缘,还有一圈藤绳编成的大网,向外延伸三丈来长后,分别挂在周围八棵同样粗细的大树之上。萧天河饶有兴致地顺着藤梯下到下层,沿着环廊走了一圈,又从树屋背面的藤梯攀了上去。树屋上层的门就开在这里。

缆绳末端就绑在一株参天古树之上,最上方几株侧生的粗枝在树心处聚拢为一个小台,萧天河就停落到这小台上面。向下望去,大树至少也三、四十丈之高,主干粗而笔直。小台一侧有一座悬空绳桥通往斜前方另一棵较矮的大树。绳桥的托缆和扶缆都是由拇指粗细的树藤紧紧绞成的,非常结实,而桥面则是由一整块一掌来厚的木板架成的。

渐渐的,山崖越离越远,萧天河顺着粗缆滑入了密布的树冠之中。挡路的枝杈已尽被除去,在繁枝茂叶中飞穿而过,又是另外一种别样的美感。缆绳的倾斜渐趋平缓,萧天河已能看到其末端了。

这首诗必是监兵佩之主所写所刻。“孤一人在这里守候着不知何时才会归来的郎君,她也是个命苦之人。夫妻二人因为得到了稀世之宝,却落得破落离散的结局,真不知该说是福还是祸……”萧天河心中慨叹。

不用问,

祈候与君圆。”

久居幻仙境,

得此悠悠闲。

时忍凄凄苦,

潺声伴我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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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阳唤我醒,

恍若故人言。

常闻灵鸟语,

我意流连。

天落幽谷,

枯树架壑沿。

谧洞通半岭,

云花浮眼前。

飞瀑坠千尺,

深入江由间。

“苍茫山水尽,

阳光从侧后方柔和地照来,清新的凉风拂面而过,山崖在旁飞速向后方掠去。不经意间侧首,萧天河发现,崖壁上竟然还有刻之字!由于字很大,离得又近,所以即便从眼前一闪而过,也能看得清楚。原来那是一首五言诗歌。萧天河念道:

“有趣,有趣!”萧天河撕下一条布,拧绞成绳股,在粗缆上绕了个活扣,在手腕上缠了几道后抓住两端,用力一蹬木台,沿着粗缆向下方滑去。

粗缆正在轻微震,顺着缆绳向下望去,可见山外下方乃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缆绳的另一端延伸至层层树冠之中,远远可见杜怀柔的背影已经变成一个小点。

“妙哉!以空心树干作桥,还不会因睹桥下深渊而心慌!”萧天河饶有兴致地踏上了这座别致的树桥。穿过桥之后,在洞口外沿,有一座三尺见方架在崖壁上的木台。木台上方侧边,可见一条贴近山崖斜挂着的粗缆,足有碗口粗。缆端挂在一个粗铁环上,铁环牢牢地钉入山岩之中。

萧天河站起来,细观这岩洞。岩洞似乎在半山腰上,对面就是半圆形的洞口,阳光照进来,洞中一片光亮。涉过水洼,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沟,沟上架着一棵枯萎老树的树干,树干径粗约有一丈,当中已掏空,只剩下外层厚厚坚实的树皮。

洞非径直,而是螺旋下降。坡度时缓时急,但洞壁始终是光滑、湿润的。随着一段平滑的通道,萧天河滑飞出了圆洞,冲进了一洼浅水之中,由于猝不及防,被水漫浇了一脸,偶有几滴入口,竟带有丝丝甘甜。

大家纷纷跃入了洞中,萧天河依依不舍地看了“虹龙三氿”最后一眼,也跳了下去。

“原来如此,的确是个通向无思谷底的捷径。”贺崇宝道。

“嘿,有趣!”赵湘琳也轻巧地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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