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把脸一横,瞪着他道:“再耍犟驴脾气,看我不抽你!”
乔郓哥小时候被乔善农打出阴影了,此刻见老爹发飙,登时便软了下来,不过还是哼哼唧唧道:“谁爱娶谁娶,反正我不娶!”
梵羽奇道:“郓哥儿,你为什么怕娶媳妇呢?”
乔郓哥坐到床头,哼着气道:“我才不怕哩,娶媳妇要花一大笔钱,娶回来了还要管吃管住,她凭什么在我家白吃白喝?”
梵羽没想到乔郓哥会说出这样奇葩的理由,不禁令他愕然无语,看来这小子还未开窍呢。</div>
他想了想,劝解道:“其实你应该这样想,娶一个媳妇在冬天可以给你暖被窝,这样是不是很舒服?”
乔郓哥立即反驳道:“我床小,睡不下两个人!再说了,那夏天还不热死啊!”
梵羽又道:“娶了媳妇,以后就有人帮你洗衣做饭了。”
乔郓哥纳闷道:“我有手有脚,不缺不残,为什么让别人来为我洗衣做饭?”
梵羽还要说什么,老爹已经黑着脸站了起来,道:“这小子就是欠抽,打一顿他就老实了。”
乔郓哥恼怒道:“大郎不是娶媳妇了么,结果那婆娘给他戴了绿帽子不说,还在他药里下毒药,差点害死他……我才不要媳妇呢。”
说完,脚底抹油,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再不跑的话一番皮肉之苦怕是很难避免了。
乔善农目送郓哥离去,眼神的光彩黯淡了下来,他佝偻着背,默不作声的叹着气。
“老爹,这事不能着急,郓哥才十三岁,还小着呢。这两年先把店铺打理好,等有钱了再起一栋新房子,到时候还怕讨不到媳妇吗?”梵羽劝解道。
乔善农其实心里明镜似的,他也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但老乔家一直人丁不旺,不把孙子抱到手,心里实在着急啊!
梵羽在家静养了几天,但因为天冷的缘故,伤势愈合的很慢,好在吃喝撒拉都能自理,每天便看看书,去院子里赏赏竹,日子倒也惬意悠闲。
这天,天气阴沉,北风呼啸,气温骤降了好几度,眼看着一场鹅毛大雪就将降临。
当外面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梵羽便醒来了,左右睡不着,于是在火盆中燃起火,一边取暖一边借光读书。
正在读着,蓦然发觉窗户外面立着一个人,他定睛看了看,从身材上分辨,确定是西门如兰无疑。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呢。”梵羽笑道,这段日子她每日都会过来看一次自己的伤势,两人慢慢熟络起来,逐渐收起了刚认识时候的警觉戒备之心。
他起身打开门闩,一股冷风倒灌而来,不禁打了个喷嚏。
“啧啧,习武之人就是不一样,这么冷的天气你居然没一点反应。”
梵羽待她进来,立马将门关紧,然而风太大了,最终不得不再次插上门闩。
西门如兰木然的走进屋里,整个人冷冰冰的,一句话不说的盯着梵羽看,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我脸上有花吗?”梵羽摸了摸鼻尖,不解的问道。
西门如兰仍旧紧紧的盯着他看,忽然毫无征兆的拔剑,剑尖抵住他的喉咙,道:“我哥哥,是不是死了?”
梵羽忙错身后退一步,屈指将那散发着寒意的宝剑弹开,道:“刀剑无眼,你别动不动的就拿剑指人喉咙好不好,万一失手我岂不是死的很冤枉?”
西门如兰神情肃然,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哥哥,是不是死了?”
梵羽道:“你先把剑收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西门如兰闻言,收剑坐了下来。盆子里的篝火摇曳着,散发出丝丝热气,令她那几乎冻得麻木的身体一阵酥软无力起来。
梵羽给她倒了杯热水,道:“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西门如兰眼里划过一丝异样,但最终还是那句话:“我哥哥,是不是死了?”
梵羽道:“是,我亲眼所见!”
西门如兰脑袋里轰然作鸣,那柔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便倒,梵羽眼疾手快,急忙搀扶住了她。
西门如兰挣扎着站了起来,轻声啜泣着,眼露悲伤道:“是你杀了他?”
梵羽不置可否,蹲在火盆边,静静的烤着火,过了好一会儿,仰起头看着她,问道:“怎么,如果是我杀的,你还要杀了我为你哥哥报仇?”</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