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誉王大婚,十二月的寒冬难得露出暖阳。
誉王乐善好施,今日百姓纷纷自发在窗前挂上红绸,庆贺誉王大婚。皇城里的王公贵胄纷纷带着贺礼前来,一辆比一辆华贵的软玉香车驶进誉王府。贺礼如同流水般涌进。
此刻,奴儿亦收拾完毕。今日她挑的淡鹅黄长袄和织金祥云马面裙,配的是件藕色狐裘斗篷。颈戴赤金盘缡璎珞项圈,腰侧别梅英采胜压禁。端庄素雅,既不失太子妃的大家风范,又不喧宾夺主。
“娘娘,咱们该走了。别让太子殿下等久了。”新眉拿来手炉放在加厚的手抄里,又把奴儿上上下下捂得严严实实这才扶着出门。
织金马面在冬日里的暖阳下折射出熠熠光辉,奴儿脚下是今晨家仆才扫开积雪的青石大道,穿着厚实的衣裙走在暖阳下,生出一种慵懒闲适之感。
心情甚好,奴儿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直到跨出大门的那一瞬,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太子站在香车下正与陈娥英谈笑风生。
“娘娘,那是瑛良娣。”
“她是长公主的女儿,誉王的表妹,理应去誉王府贺喜。”
奴儿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带着浅淡的笑意朝着两人走去。
“表嫂嫂!”娥英兴奋地喊了一声,要不是身边人拦着就要冲上来黏在奴儿身上了。
奴儿笑着走近,对着太子微微福身:“殿下。”
“娥英,你如今是东宫的瑛良娣,按规矩,往后不能叫本宫表嫂,得叫太子妃。”奴儿温柔地开口,语气间尽是哄孩子的温柔。
“是,太子妃嫂嫂!”娥英乐呵呵地道。
太子忍俊不禁,“由她去吧。”
他喜欢娥英喊她嫂嫂,听着很舒心。
“是。”奴儿颔首,“殿下,咱们该出发了。”
娥英识趣地福礼,往后一辆香车走去。太子与太子妃共乘香车是规矩。
上车后,奴儿明显感受到来自太子的审视。她有些不自在,这几天她总觉得太子反常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差新眉打听了几回也并无异常。可是这颗心总是空落落的,隐隐不安。
奴儿想兴许是自己最近因为恒王之事杯弓蛇影,于是按下心中的不安。问:“殿下为何这样看着臣妾?”
“誉王大婚,孤在想孤的太子妃会是什么心情。”太子的话语间充满试探。奴儿心中不悦,只是坦然地看向太子,红唇轻启:“水波不惊。如此,殿下可还满意?”
太子未答,他的视线落在奴儿的腰侧,而后他淡淡地开口:“太子妃今日很美。”
说罢,不给奴儿说话的机会便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誉王府与东宫相隔不过几条街,只是奈何今日看热闹的百姓太多,愣是走走停停小半个时辰才到誉王府。
帘子打开,奴儿下车抬眼之瞬眼帘就映入一个红色的身影。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只是谈吐之间又和从前不一样了,他更懂得该如何生存,变得沉稳,生生与人拉出距离感。
誉王看到来人后眼睛一亮,随后又逐渐暗淡下去。但脸上的笑意却一直未减,他迎上来,“太子妃也来了。”
“今日是誉王殿下大喜,本宫与太子怎么不来呢?”已经许久不曾这样看着他了,过去那个青衣少年的影子仿佛是上一世的记忆,梦一般的朦胧,雪一般的纯洁。
“裕阳表哥!”
熟悉的孩子气声音在背后响起,娥英笑得明艳如花地跑上前。对着誉王行了大礼:“裕阳表哥喜得良人,娥英真为你开心!”
“八哥,恭喜。”太子走上前揽住奴儿的柳腰。
奴儿笑得有些不自在,连忙岔开话题:“怎么不见新娘子?”
“还在梳妆。太子妃可以去暖阁里瞧瞧。”誉王答。
众所周知,誉王妃是奴儿的姐姐。有着这层关系奴儿哪能推辞,她微微点头,“也好。”
誉王不愧为荣皇贵妃的独子,这府邸面积虽然不大,但胜在奇巧。一路走到内院里,长廊交错,奇峰异石,颇有雅致。
“娘娘,您一走,站在太子旁边的可就是瑛良娣了。”新眉小声嘟囔道。
奴儿瞥一眼新眉,这丫头倒是比她还小心眼。笑道,“她便是在太子身边站上十年,也一样是妾。”
此刻,陆月白一身红妆坐在妆台前。她凝眸看着镜中的自己,虽不似以前的陆银华美的倾城绝色,却也胜过京中许多贵女。她伸手拿起桌上的象牙梳,一下一下郑重其事地为自己梳发。
在大夏,女子出阁前要由家中长辈为自己梳发表达美好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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