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划过一道惊雷。
秋兰与陆银华一前一后走进来,前者脸上带着狡黠,后者则微微蹙眉,娇美的脸上写满疲惫。
“今日的小柳庵真是热闹。”奴儿含笑放下茶杯,小柳庵并不大,一下子进来五六个人,一时间显得颇为拥挤。奴儿递了一个眼神给白双,“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华裳郡主和秋姨娘看座沏茶。”
“是。”白双立刻搬来两张梨木圆凳,又细心地铺好软垫。在场四个有身份的人,独李毓之这个将军府的主母,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脸上的表情复杂,失去的理智渐渐回来。她略略抬眼与陆银华的视线接上,她的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颤。她从陆银华的眼里看到了什么?
那双她平时引以为傲的秋水般的眸子里充斥着不尽的失望、疲惫、愧疚,然而真正令她心惊的是一种坚定。她不知道那种坚定是什么,愧疚又是从何而来。
她只知道她在疼爱多年,栽培多年的女儿眼里看到了自己曾经看月白的眼神。
“这小柳庵地方不大,事情却不小。姐姐我便也只好来走一趟了。”陆月白捋捋衣袖,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正了正身子说道。
“当家主母怀有身孕,却对不上日子。这事情的确不小。”
秋兰不咸不淡地说道,大夏最为看重女子贞洁,七出之条里独这一条能给她足够的理由彻底废掉李毓之,也独有这一条,卫奴儿才敢凭着自己郡主的身份,不顾名义上的母女之情,废主母。
秋兰冷冷地看向李毓之,眼里露出挑衅的笑意。她继续说道,“恐有红杏出墙之嫌。”
李毓之冷笑着回道,“我竟不知在大夏何时竟轮到小妾指责主母,庶女冒犯嫡母这般。”
李毓之恨恨地将视线投到奴儿身上,“你以为你现在贵为郡主便可在将军府只手遮天?你这般拙劣的栽赃陷害,这世间又有多少世人会相信你的谎言?待将军回府……”
“只可惜。”奴儿扬声打断李毓之的话,她脸上的笑意不再,只剩下隐隐的恨。她一字一句道,“只可惜你等不到那天。”
“启禀郡主,大夫已经带到了。”新眉莲步走进,冲着坐在上方的奴儿微微福身。
“带进来。”奴儿面无表情地道。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着深色直裾的长胡子老头,他肩上还挎着一个硕大的药箱。他走到中间,“草民谢长治见过郡主。”
“谢大夫,将你这些日子为大夫人诊脉的结果,好好说清楚。”秋兰迫不及待地开口,她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语气。然,唯有这位谢大夫才能听出坐在上方貌美如花的秋姨娘语气中的胁迫。
谢大夫躬着身子,额头上渐渐冒出细汗。他不敢伸手去擦,亦不敢去看大夫人灼灼的目光。他只能深深的把头埋下去,吞吞吐吐地开口,“草民在半个月前诊出大夫人已有喜脉……”
“你胡说!”李毓之冲上前啪的一声打在谢长治的脸上,“你为何,为何要帮着她栽赃于我?谢长治,这些年,我待你不薄啊——”
“大夫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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