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展示完这些之后,他才总结道:“因为有研究表明,经过了3D打印模型而进行的手术方案,术后病人的复发几率及术中的出血量和出血时间,都有相对地优势。”
“因此,奥斯汀医师指导进行了3D打印的模型,这是模型的大体观。”
“模型上的绿色线条是传统的手术方案建议进行的切除范围。红色线条则是根据3D打印的相关研究,模拟出来的切除范围。”
“接下来我们看到的灰色区域,将是3D打印的导板放置的区域。”
“……”
只是奥斯汀和莱斯利两人的介绍,陆成就真的明白了,为何米国医生如何快速成长的主要原因之一。
首先,他们会把几乎每一个遇到的病人,都像是在高中时候教材上遇到的例题一样进行剖析,并且将其剪碎,然后再进行吸收和总结。
所以,即便他们遇到的病人并不是特别多,而且参与的手术可能还是和国内的大部分医生一样,但是他们可能对于总体的把握,还要更强一些的原因。
这么细致的学习,想要不学到点东西都很难,除非你从一开始就不听。
否则就是重复重复再重复,直到你疲惫,到你厌烦,到你甚至厌恶这种模式,但是它还是在继续,哪怕它的继续一年,十年只给你一丁点的进步,那也绝对是会大力地对你推进了一把。
当然,这样的模式,首先在国内的推广,就很有限制。
国内一天的门诊量至少是五十以上,每个医生要接触的病人都是十个以上,而且每天都有新病人和旧病人,即便累死了,也无法做到这样的程度。
不要休息和生活了,人不死吗?
病人太多,就像是题海战术一样,有效果,但肯定没那么明显。
……
接下来就到了张兴教授地总结环节,因为这个病人是属于奥斯汀和莱斯利的,陆成对他们的病人不太了解,所以就根本没有问陆成等人的意见。
而且,接下来布朗医师和山原齐木与奥斯汀和斯莱利完成了一样的步骤之后,张兴教授也没有再继续让陆成发表意见。
因为如此细致的解析,几乎已经把所有能够说的已经说到了,继续深入,无非是研究上的理论性的问题。
理论性的问题,想要在短时间内突破,根本不可能,它只能是代表了一种方向而已。
在术前讨论结束之后,时间赫然已经来到了十一点多,快要吃午饭的时候了。
张兴教授就喊了外卖,也就是披萨给众人吃,吃过之后,全部都散去了实验室。
陆成也不意外地跟在了张兴教授的后面,今天山原齐木没有跟来,因为他请假了,他在周末连续做了三十多个小时的实验,所以今天在实验室里没有特别多的安排。
在路上,张兴教授一边走着一边随意地问陆成道:“今天的这个术前讨论,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陆成就才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张教授,如果说这边的每一台手术,都会这么进行术前讨论的话,那么我感觉华国的医疗水平要完全与米国的顶尖水平平齐的话。”
“除非剑走偏锋一条路,否则至少还需要五十年的时间。”
“可能还有保守了,因为都在进步,而且还都在很快地进步。”
陆成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只是补充道:是啊,国内可能就只有林尤这样被戴上了‘学究’帽子的人,才会闲得蛋疼地去在做手术之前查一下文献。
其他的很多教授,估计就只是把以前的经验往自己遇到的病人身上一套,然后再把它传承下去,继承者然后再稍微结合创新,再这么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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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走几年,走了就停下一辈子。
很有可能永远都追不上,这是一个客观的事实。
就算文献上记载的东西,百分之九十九没有用,但是最终出现推动的那百分之一,绝对是首先来自于文献的记载之中。这是现代医学发展的规律,至少现在这个规律还没有打破。
张兴已经很久没回国内的医院看看了,更多的时候还都是参加国际性的学术会议。
在会议上,他听到的很多教授的意见,都是很先进的,都是与国际接轨的,但是,张兴教授也情愿这些教授和同道在带来这些病例的时候,是他们的常规,而不是一两个特殊的病例秀。
不过现在听陆成讲来,可能陆成所说的,才是最终的事实。
这是一个大环境的限制,张兴教授无能为力,林尤也无能为力,谁都无能为力。
张兴教授点了点头,说:“那就先从自己地改变开始,多看看文献,多看看新鲜的东西,或多或少你也能学到点新东西,学到的东西多了,再加上手上功夫的积累,就自然而然地完成质变了。”
“可能你在国内看到的现实,和现在的你看到的差距太大。”
“但是你也要考虑到,咱们华国的现代医学起步,才六十年时间,现在有人在与外面接轨了,就是一件好事情。”
“我们华国人,从来都不缺天赋的,总能赶上来的。”
张兴教授这么说着,又回忆起了很多的往事。
比如说,当时的关节镜,在国内属于新东西,先引进来再说。
比如说,骨肿瘤的切除,在国内属于绝对顶尖的东西,但是现在几乎每个省会都有很多的大型医院有实力开展了,这样的成长速度,张兴教授已经够满意了。
慢慢来的,不可能指望这一代人的天赋和努力,去换取人家三百多年的积累和别人的努力。
华国人很聪明,很努力。但是国外也从来都不缺努力和聪明的人……
比来比去,争得终究只是一个名誉,老老实实地发展了起来,那才是造福一方的功德,无量的功德,属于一辈人的无量功德。</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