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十郎穿着富贵花带来的上等寝衣坐在窗前,富家的东西果然好啊,寝衣滑溜溜的,抚着皮肤很是舒坦。
“唉……”武十郎忍不住连声叹气,季月在床帐里听见了也不想搭理。
“哎,你在富家是不是特别不容易啊!”武十郎撩开床帐凑到季月脸前,季月忙把脸扭过去,狠闭上眼睛心想,“在碰到楚环小姐之前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容易,不容易都是你们带来的!”
“富家那种家族,为富不仁,青楼里还能有赎身这一说呢,富家的家仆却不能,代代都是他家的家仆,做丫鬟的还好,若是一个男儿,吓……永远都得给富家的少爷们做小厮,跟班,掌柜,生意做的再好也只是一个富家的下人……唉……”
季月猛的翻身过来,狠狠地瞪武十郎。
“像你这样的富家丫鬟得多可怜啊,你原本应该嫁给富家少爷,一辈子待在那个高墙里。你全家人娘啊,爹啊,兄弟叔伯都是富家的家仆,家主一个不高兴,全家人都完蛋了,这还有王法在么……”
季月呲溜一下坐起来,抓住武十郎瞪眼睛咿呀的大叫。
“哎呀……我……多嘴……今天一个小丫鬟过来,跟我说你全家人都在府里消失了,让我别告诉你,你看我……”
季月瞬时呼吸急促起来,双手揪住武十郎寝衣,大口喘气。
武十郎被吓到了,急忙抱住季月安抚,“我瞎说的,瞎说的,那姑娘只是跟我顺嘴提了一句……”
季月发狂地推开武十郎,从床帐里掉下来,翻了一个身就往屋外跑,冬日的晚上冷嗖嗖的,武十郎身上只有一件寝衣,顺手拿过他平日穿的斗篷一把裹住刚迈门的季月。
“天亮了,我带你去!”
季月依旧疯狂的扭动着,咿哩哇呀的叫。
“我真该死,跟你说那些干什么!”
季月累了没力气了,冷风一股股地往屋里吹。
“明天我带你去见太后,见娘娘,晚上你跑出去也没用啊……”
季月嚎啕大哭,武十郎勾起脚把门踹上,抱起季月,“事已至此,那个姑娘还说,大奶奶已经不是大奶奶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怪不得太后一心要把富家毁了,那种家门要他做什么!”
……
这夜富贵花也没睡,被夺取大奶奶名份之后,富大贵就不在和她同床,一句安慰话也没有。对于富大贵来说不责骂已是格外的仁慈。
富贵花躺在床上气的浑身发抖,一遍遍复盘一只小麻雀怎么一步一步跳上高枝的,如今还许身了楚家军的首领。
富贵花抱着头只觉得昨日过于冒失了。放她出富府以后就不能再把她怎么样,更何况还要忌惮楚家军。
“唉……楚家军首领真是一个乡下的泥腿子,一个哑巴也稀罕,怕是没见女人的童子鸡。京城人也都眼皮子浅的,一个看花园子的毛丫头也当成宝贝!”
长夜漫漫,富贵花守着空床越发害怕,薄金地拆了给楚家军做驻地,她孟季月日后若成了楚家军首领夫人!
吓,不会的,不会的,她一个府里都不起眼的丫头能一直好命么。楚家军首领也就玩一玩罢了,怎会娶那种破烂丫头。要怪就怪富小尔那个倒腾化粪的庶出太太,下手也不给毒死了。可季月一个哑巴竟还能继续折腾,富贵花真是再怄心没有了。
富贵花睁眼一夜到天微微亮,天要亮了,比起黑夜天亮时分更让人心慌。连着多少日了,一大早睁眼就听到骇人的消息。
“姨奶奶……”
门外这一声叫,富贵花开门一巴掌就甩出去了。
炸金花捂着脸跪下,“大奶奶……小人也不想啊,那个楚家军来了好大的阵仗呢!”
“什么?楚家军来干什么?”
“守门的来报不知道干嘛,进门都不下马。”
武十郎骑着马带着几个士兵,和载着季月的马车嗒嗒进入富府。富家的奴役无不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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