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方一个腿软,差点没站稳。
陆青桑娇笑着走远了。
经过了这一晚,陆青桑知道,自己在水月庵,终于算是站稳了脚根。
静心犹自不解,好不容易查到的证据,陆青桑为何不公开于众,狠狠修理智仪一番?
陆青桑微微笑道:“不公开,才是最好的。智仪为人机诈,我给她留了脸面,也让她知道我手上有她的把柄,她才不会、也不敢再与我为难。以后彼此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
静心欲言又止,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静修,你这么勇敢,住持也喜欢你,你就没想过,取代智仪,自己当水月庵住持吗?”
陆青桑一时无言。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她内心深处,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就像她还不知道,她的人生,究竟会是怎样度过。
蓦然回首,她的人生,是被命运突然硬生生分成了两段。
一段是她的少女时光,在家中帮父母种桑养蚕,虽然家境贫寒,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还是很温馨。而另一段人生,从她上了陶家的花轿后开始,接踵而来的黑暗与风雨,将她的欢乐都碾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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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十八岁,还没来得及品味人生的百味,还没有像胡润芝一样,遇到一个心爱的男人。出家,是当时为了求生的权宜之计。难道,以后永远都要过这种远离父母、青灯古佛的生活了么?
陆青桑还没有想明白。
陆青桑拍拍额头,胡思乱想也没有用,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得好好想想,下一步的计划怎么走。虽然智仪她们以后不会再刁难,但灵芝已毁,银子也只剩下200两,再想买个像样的祥瑞是不可能的。
陆青桑一时有些头痛。
智仪房中的灯火还未熄灭。
智方坐在凳子上,揉着自己跪疼的膝盖,对陆青桑恨得牙痒痒:“师姐,明天我们再想法子,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可恶的贱人!这次她可把我整惨了!”
智仪秀眉一挑,不悦地道:“你也太不小心了,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幸好这次她们没有深究,总算混了过去。以后,不要再招惹静修了,只要她不犯到咱们,咱们不必理会。”
智方仍然恨意未消:“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她了?我不甘心!她太恶毒了!”
“那你还想怎样?她手上有我们的把柄,如果闹将起来,谁都不好过,互不相犯,平安无事,又有何不可?还有,你以后不要再跟那个男人见面了。静修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提起王银贵,智方的心都要碎了,她是真爱那个男人,一心想着两人双宿双飞,买房买地过安生日子。陆青桑刚才的那话,像一把锋利无情的刀,将她的梦想生生撕得粉碎,她的心都在滴血。
智仪见智方一副肝肠寸断的伤心模样,怒其不争地道:“不过是个臭男人,值得那么伤心吗?”
智方抽抽噎噎:“师姐,你还不是一样……”
“住口,我跟你能一样吗?”说完,智仪的口气又软了下来:“行了,别伤心了,那些银子也不必心疼了,跟着我还怕没有银子吗?”
智方仍在抽泣。智仪看向窗外,天色渐明,微微亮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要开始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