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你派人拿走了林微昕屋子里的一件衣服,留下了她的气息。又用幻术让杜若在她的气息里,分辨出了蜜水和甲虫的味道。让他以为这是林微昕刚刚留下的,引着他在族居里兜着圈子,你却找人把她带去了滇池边。”
“你的幻术一向在族里无人能敌。你不爱凭空造幻景,你只喜欢在真的场景里,精心加上一两分的演绎,看起来毫无破绽。”
“可你这次为了追求真实,你加了给我用的那香的味道在里面。事实上,那香我两天前就不再用了,还给全屋做了祛味去尘。林微昕今天才回到族里,她就不该沾到这个味道。”
金角冷冷一笑,“闻到味道的是杜若大人,又不是你,你仅凭他描述的味道就能说是那香的香味吗?还扯到我头上,你有证据吗?”
“杜若大人看到的临时的祭坛,我也认为是神篱,可神篱又不是什么秘密,哪个追索天问的族不会?你说那生祭的前祷是和我一起看到的禁书里的,你怎知别族不会?就算是我们族的,你怎么就算定了是我,那书现在族里就有一本抄本,族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谁都能看。”
“桑染,我知道你那孩子不在了,你心里希望能找个人责怪,让自己好受一点。可这件事太大了,不能这样胡乱栽到别人头上的。”
桑染不敢相信这样扎人心的话会从若苗嘴里说出来。
他惨然一笑,问金角:“你是很笃定我不认识施在她身上这个法术了。你确实猜对了,我不认识这个法术。但是我知道你给她穿上这红袍子的意思,这件事是你求的。这红袍子不是随便一件红袍子,里面有你的暗记。”
金角轻松地笑起来:“你在诓我的话呢,桑染,这袍子里要是有暗记,你又怎么能认得出来是我的?既然是暗记……”
“请回吧,等你找到些真正的证据,再来兴师问罪也不迟。现在,你不如多想想,怎么风光大葬你的这个‘小姑娘’,大家都只当你是她的父兄呢,包括她自己……”
金角看见桑染的脸一瞬间狰狞地可怕,眼侧青筋毕露。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问我为什么知道那是你的暗记。因为我曾倾慕于你,我那时专门套了若芽的话,知道了你的暗记。”
金角一时没有说话。
随后抬起雾蒙蒙的双眸,露出一个凄苦的笑容。“我们果真再也回不去了吗,桑染。”
“你可真是好算计啊,连若芽都可以拿来利用。”她转瞬变脸讥笑起来。
“彼此彼此,若苗,你这墨囊不也是在利用若芽吗?”桑染面无表情地回复。
金角轻声说道“你以为我会脱口而出,‘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加暗记在那件袍子上吗?那袍子上什么都没有加,就是件普通的袍子!’对吗?”
“你以为我会因你这句倾慕于我而乱了方寸吗?你可能高看你自己了。”
“哦……你大概是误会了,我拦着不让你去滇池,不是因为怕你去送死,而是我自己想去。我不希望你搅了我的事情,为了你那些不能拿上台面说的念头。”
“我去滇池,只是为了聆听岩火大神的神谕,并且与他做个交换罢了。我可一点都不担心林微昕死了,我只是想确保,她终于死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