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次孟无眠与龙云天的相会,这里面还发生了一段惊险刺激的故事。
话说孟无眠等四人到达梁城以后,当天晚上孟无眠就独自出了客栈去拜访龙云天。四海当铺在梁城古玩街,名头响亮,招牌显眼,并不难找。都说大掌柜龙云天精通风水,会看天象,能根据星斗的位置,佐以手中罗盘,便可在方圆百里之内确定一块墓穴的具体位置。
彼时盗墓主要分为官盗和民盗。官盗本为乱世枭雄的敛财手段。历史上最早的官盗记载可以追溯到楚汉争霸时期。《史记》记载,西楚霸王项羽带兵入关后,洗劫咸阳城,火烧阿房宫,盗掘秦皇陵。而历史上最有名的官盗非三国曹操莫属。史书中称曹操于军中设立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等军衔,专司盗墓取财,贴补军饷。
但是在一个王朝稳定的时候,一般不会有官家愿意去发掘前代帝王将相的陵墓,因为我国盛行儒学,盗墓这种行为不符合礼法,一旦事发,会遭到天下唾弃。所以官盗行为一般都出现在国家分裂动荡的乱世。
与官盗不同,民盗一般都是市井之人所为。民间的盗墓贼又称土夫子,一般都是三五成群,或父子叔侄,于月黑风高之夜偷偷摸摸的进行。而龙云天的四海当铺就介于官盗和民盗之间。不仅因为四海当铺已成规模,更因为它的后面有当地军阀的影子。
孟无眠到时已是亥时,此时四海当铺仍是灯火通明。孟无眠说明来意,便有伙计把他引至内堂。
此时,大掌柜龙云天正坐在八仙桌旁与账房先生查看当日账目。只见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身材瘦削,着装整洁文雅,丝毫没有草莽之气。眼见孟无眠进来,龙云天急忙起身迎接,“孟教授,有失远迎,还请见谅。”龙云天表现的非常热情。
“龙掌柜,您客气了。孟某不请自来,还请恕罪。”孟无眠观人面相,眼看此人举止得体,言辞恭敬,尤其是生在草莽,却眼神清澈,足见其内心干净,因此不由得对龙云天心生好感。
事实也确实如此。龙云天虽做盗墓勾当,但他却有严格的规矩,对手下也严加约束。四海当铺有“三不盗”,百年之内的墓不盗,因为亡者还未彻底归尘,穷苦大众的墓不盗,不能让人贫上加寒,英雄豪杰的墓不盗,不但不盗,还礼敬有加。
四海当铺盗墓,专盗为富不仁之墓,贪官恶霸之墓,并且墓中所取财宝,除小部分留用外,其余大部分都救济难民和劳苦大众。也因此,虽然当地军阀屡屡想要从四海当铺分一杯羹,龙云天却也只是象征性的打发几件小玩意。碍于龙云天在当地民间的威望,军阀也不敢过分索取。
“孟教授,您的来意我已知晓,”龙云天请孟无眠坐好,然后亲自捧上一杯清茶,接着到,“龙某虽出身低微,然最敬重像孟教授这样的大学问之人。那座墓据我所知,目前正在大帅的掌控之下,恐怕……”
“龙掌柜,这些情况在京州时我已有所了解,此次前来,只是想带学生做一次实地考察,了解不同时期古墓的建筑结构和葬制习俗,对于墓中的随葬品没有兴趣,所以我想大帅不应该过分为难。”孟无眠回到。
正当两人相谈甚欢时,一个头戴皮帽,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的伙计突然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不好了,大掌柜!”
“什么事?慢慢说。”龙云天笑着对伙计问道。“这……”伙计看着孟无眠,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孟无眠一看伙计的神态,知道这事可能不方便当着外人的面讲,于是就站起身来,对着龙云天略一拱手,道:“龙掌柜,在下多有叨扰,先行告辞。”
龙云天自然知道孟无眠心中所想,急忙对孟无眠说到:“孟教授,等等。”然后转头又对伙计说到:“尽管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是,大掌柜。”伙计看自家掌柜并没有拿孟无眠当外人,于是急忙说到,“西山那座墓,不知被哪来的绺子摸了。”
“什么?!”龙云天听后,又惊又怒,“情况弄清楚没有,谁这么大胆子?现在什么情况?”“绺子从哪来现在还没弄清楚,不过荷包刚开,现在过去,正好捂在里面。”伙计急忙回到。
“那还等什么?招呼人现在过去!”龙云天对伙计吩咐到。伙计接到指令,急忙转身跑了出去。龙云天又转头对孟无眠说到:“不好意思,孟教授,出了点小意外,我要出去一趟……”“龙掌柜,孟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是否合适?”孟无眠看龙云天神态,猜想那座西山古墓可能极为重要。
“孟教授,你是想……”龙云天看着孟无眠,突然明白过来,难道这位孟教授是想跟我们一起去西山古墓?“不错。”孟无眠真诚的看着龙云天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们走!”两人一见如故,故而龙云天没有稍作犹豫,一口答应。于是,两人一起出了四海客栈,径直朝着西山赶去。
“这座墓是滁阳王郭子兴之墓。”龙云天一边走着,一边对孟无眠介绍到,“孟教授您知道,郭子兴是元末群雄之一,是江淮地区的红巾军领袖,也是后来明太祖朱元璋崛起的关键人物,算是个了不起的英雄。龙某一生最重英雄豪杰,一直守护着这滁阳王墓,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盗墓,当真是毫无规矩与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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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是郭子兴的墓!”孟无眠听后,震惊不已。两人边走边说,半个时辰以后,终于赶到西山古墓。但见此处古木参天,龙脊环抱,晚风清凉,明月当空,确是一处好风水。
此时,西山古墓附近已经围了四海当铺十几个伙计,个个腰里别着家伙什。“怎么样?”龙云天对着刀疤脸伙计问道。“大掌柜,绺子在里面,还不知道被我们给捂上了。您发话,兄弟们点了他!”伙计也是气愤不已。
龙云天听后对着伙计摆了摆手,然后转头对孟无眠征求到:“孟教授,您看?”“龙掌柜,我认为里面的人不简单,切不可大意。”孟无眠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看着龙云天说到,“你看这盗洞,如此专业的盗洞,恐怕龙掌柜也未必能够挖的出来。”
“不错。确实如此。”龙云天仔细观察了一下盗洞的形态,然后对孟无眠回到。“这说明,里面的人不仅不是新手,而且还是行家。那么,他为什么不守规矩呢?是不懂规矩呢?还是有备而来?”孟无眠对龙云天分析到。
“好,刀疤,你带几个功夫好的伙计随我和孟教授下去,其余人守好这里,不准放一个人出来。”听孟无眠说完,龙云天对伙计们吩咐到。“是,掌柜的。”伙计们齐声应到。
两个精干的伙计手持火把率先从盗洞口下到墓里,龙云天和孟无眠等人随后也下到了墓中,一行人沿着墓道小心的往里走着。
“看这盗洞的方位,其出口的地方直通主墓室,这伙人可真够贼的。”龙云天不由得对孟无眠赞到。“是啊,又准又直接。”孟无眠若有所思的对龙云天回到,“龙掌柜,你看这手法,像哪一派所为?”
“这……”听孟无眠这一问,龙云天不由得心中一阵愕然,“这好像并不是南北两派的传统手艺啊。南北两派虽然打盗洞的手法不同,所用工具也不同,可是都没有如此直接的打洞方式。这到底是什么人呢?”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孟无眠听龙云天说完,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判断,“把火把熄了,尽量小点声,里面的人可能不好对付,大家小心。”孟无眠对伙计们嘱咐到。
于是几人熄了火把,顺着墓道,悄悄的往主墓室方向摸去。走了大约有十几分钟的时间,突然从前方墓室中传来一个男人细微又模糊的声音。众人急忙停下脚步,凝神屏气的听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只听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这次比刚才清楚了不少,“木子,这怎么可能,难道说,又要让我们去希腊?!”“可是,这东西明明是从希腊神庙里流出来的。”这次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接着又听这女人疑惑道,“这郭子兴怎么会跟希腊神庙有关系,他的部队里面有希腊人吗?”
“木子,这么多年来,为了找那颗珠子,我们碰到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这还算奇怪吗?”这次,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众人正在迷惑,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呢?这时,就听那个男人对着女人“嘘”的一声,然后墓室里面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整座墓室瞬间变得死一般的安静,孟无眠等人只听见自己心跳和呼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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