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杰看着那人惊恐的面容,嘴角不断流血,缩在角落里,吓得直打颤,“怎么办?真的是响马!”</div>
赵君虎悄悄望外瞧,刚才那四人挡住道路,手里还拿着弓箭,正对着马车,后方也有十几人骑马追了上来。
此时两名驭手早已身亡,两匹马却毫发无伤,想来对方舍不伤害马匹,有意为之。
因前面有人,马匹慢慢放缓了速度,赵君虎眼看马车便要自投罗网,心念电转,喝道:“快给我松绑!”
赵世杰有些犹豫,似乎要思考一下才能回答,赵君虎怒道:“是不是想一起死?”
那小胖子极为机灵,早已学着赵君虎卧倒在地,听得此言,拾起碎玉剑砍断了他身上的绳索。
“抓紧了。”赵君虎抢过碎玉剑,将门帘掀起一线,心里暗道,对不起了,在两匹马的屁股上各刺了一剑。
马匹吃痛,陡然加速往前狂奔,那四人守株待兔,正在盘算弄点什么好东西,哪里料得此着,这路又窄,想闪开已来不及,三人被撞得人仰马翻,另一人勉强躲过,刚松口气,已被赵君虎一剑斩于马下。
两匹马被撞得停顿一下,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狠狠踩在那三人身上,接着往前狂奔,马车直接从三人身上碾压而过,车轮在路面留下了两道浅浅的血『色』印迹。
后方的追兵见状又惊又怒,兀自喝骂不休。
赵君虎刚才冒险探身一剑刺出,正值双方剧烈冲撞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他死死抓住缰绳,方才避免被颠下马,但慌『乱』之间,身体无法恢复平衡,大半个身子都滑到了马车外侧。
马匹越跑越快,眼看快要支撑不住,赵世杰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腰带,一把将他拉回马车。
赵君虎惊魂未定,瘫倒在坐垫上,心脏怦怦直跳。
马车又跑了一阵,前方出现一条向右的弯路,右边是座小山丘,左边是一大片芦苇『荡』,白『色』的芦苇密密麻麻,迎风摇曳。
赵君虎指了指那片芦苇『荡』,示意赵世杰和小胖子等转弯的时候跳下去。
赵世杰探出头,看见马车风驰电掣又缩了回来,那小胖子也举棋不定。
两匹马无人驾驭,依然本能地沿着道路向右拐去,小山丘正好挡住追兵的视线,赵君虎急了,催促道:“快跳!”
见赵世杰二人仍然不动,赵君虎不敢再拖延,将碎玉剑『插』好,站在车厢前段,这时马车已越跑越快,周围的景『色』一闪而过,几乎看不清楚。
他也有些发晕,抽了自己一巴掌,心一横跳下了马车,一落地便顺势打了几个滚,饶是如此,胳臂、膝盖磕在地上仍然生出钻心的疼痛。
他痛得眼泪快流下来了,顾不上察看伤势,一瘸一拐离开大路,轻轻下了水。
四月的湖水很凉,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轻手轻脚躲进了茂密的芦苇『荡』,静待湖面的波纹消失。
又听见一声惨叫,原来那小胖子受了赵君虎的鼓舞,也从马车跳了下来,只是动作不大灵活,跳下的瞬间一跤摔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躺了一会,才一点一点往芦苇『荡』爬去。
赵君虎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近,心里暗暗焦急,既希望他能藏起来,又怕引起敌人的注意。
追兵冲过拐角,看见马车还在狂奔,没有任何怀疑,领头一人抽出马刀,冲上去砍死小胖子,继续追赶马车,不一会消失在赵君虎的视线中。
虽然小胖子是赵世杰的同伙,赵君虎仍不忍见他曝尸荒野,不过这时不敢上前,生怕对方杀个回马枪。
不到一会,那群响马果然带着马车冲了回来,停在他藏身之地不动了,凝目细看,似乎发现了什么。
从缝隙处没有看见赵世杰,估计已遭不测。这些人全部穿着一样的衣衫,表情凶狠,一看便知绝非善类,赵世杰的那些人与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三好学生。
居然还有老有幼,一个少年长得敦敦实实,却一脸戾气,尼玛这是抢劫从娃娃抓起?
赵君虎暗骂一声,屏住呼吸,想象自己是块木头,咬牙忍住渗入骨髓的冰冷,纹丝不动。</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