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淇此番原本是到北疆练兵,却不是执行玄武军的任务。况且虽然朝中之人都知道他是玄凇的继承人,将来要掌管玄武军,但是他如今不过是个四品指挥使,出行实在不宜张扬,玄淇本人的『性』格也一向低调,所以带的亲兵不多,只在精卫营抽调了一百人随行。剩下跟随他到前线的五千骑大多数是生瓜蛋子,也跟他不一心。
这场对战的指挥官是宋健,玄淇虽与他力争战术,但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眼见兵将在北齐军队面前溃不成军,连那主将宋健都在刀兵之下冲得不见了人影,玄淇双腿夹紧马腹,拎起他的玄铁宝刀一路冲在前面领着精卫营的一百侍卫冲了出来。
待玄淇面上手上全都沾满了鲜血,再回头一看他那五千生瓜蛋子们还在齐军营中被围得死伤大半,玄淇一咬牙便要返回。
精卫营的侍从打马上前拦在玄淇面前,沉痛地劝道:“大人万万不可再返回了!我们这一百兄弟虽骁勇,却已经损了不少人,连我那亲弟弟,亲弟弟也战死了!大人您万万不能再去涉险!”
“是啊!是啊!”
一时精卫营中众人纷纷出声相劝:“大人,那宋胖子摆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不肯听大人您的劝,如今我们已冲出来,何必再回去救他的人?!他是这场战役的主帅,负主要责任。回到京中让都统大人到皇上面前参那宋胖子一本,老子要亲自给他上刑!”
玄淇的神『色』一凛,举起手中的玄铁刀,一众将士立马安静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围,都是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便说道:“我们是天子禁卫,守的是天子更是东楚天下,咱们自己的兄弟是兄弟,这些战场中牺牲的东楚子民就不是兄弟吗?!”
听他这么说其余玄武军将士纷纷『露』出羞愧的神『色』,玄淇见他们个个都是赤胆忠诚的便自衣角撕下一片布来,蘸着手指上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的血迹写了几行字,招手叫了两个年级最小的小兵过来,对他们嘱咐道:“你们两个易了服隐藏身份,一路上不住驿馆只投宿客栈,务必求快,速将此书信带回京中说明我们这里的实情,不可延误!”
那两个小将不敢耽搁,在马背上不行大礼,只将手一抱就眼中带着血『色』的担忧直直南下了。
玄淇再将手中的刀一举,高喊:“我们既是士兵,便应该以战死沙场为荣,你们是平日里在京中高创软枕惯了,怂他娘的了吗!”
众将士回望背后的战阵里,无数和他们穿一样盔甲的士兵正人人屠戮,被玄淇一激,立马红了双眼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玄淇一挥手道:“不服北齐的跟我杀进去,杀一个打平,杀两个就是我们占了便宜,纵使死在这里,也是光荣无上的!害怕的,或者是牵挂家里妻儿老娘的,尽管回嘉宁去领军棍吧!”
众将士回血完毕,跟着玄淇高喊着:“杀!杀!杀!”
只见灰尘高扬血肉模糊的战场中,一股旋风般的小队从战阵外冲了进来,一路速度不带停的冲到了战场中心。
马背上的玄淇一个矮身,顺手从一具尸体上抽出一根长枪,左手拿刀右手使枪,双管齐下朝着北齐的并将每出一招必是朝着咽喉或者后颈这些易击且没什么保护的地方,他的精力实在有限,他要尽可能多的斩杀敌众。
这场硬仗生生从半夜持续到天光,杀到最后的玄淇连马都累得倒下不愿再动,而他仍是保持着左刀右枪的姿态,拖得北齐的士兵生生不敢靠近他。
玄武军精卫营的一百兵士纵是以一敌百也胜不了北齐大军围剿,自己人背叛的战争,一夜过去竟是全军覆没了。
玄淇望着他周围那些熟悉的面孔渐渐被干涸了的血迹模糊,眼中悲愤异常,“啊!”的一声大喊直直倒下,瞪大了双眼仰望着天空。许久他慢慢地阖上双眼,心说原来自己的终点是二十五岁这年死在了北疆战场,作为一个战士他死得其所,做为玄武军的后继者他只能辜负师傅的期望了。
这个世界本没有什么奇迹,若真有一些幸运可言的话,大概也是拼尽全力后尝到的那些意外罢了。
玄淇再睁开眼睛时,战争已经停止,又再开始绵绵不休的是方才已经停了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些。
玄淇踉踉跄跄地站起身,那些死伤的战士身上覆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雪,似乎是给睡着了的他们盖上了一床轻轻柔柔的被子。
被北齐接管了的青邑城中,议事大厅里宋林坐在上首的位置,一众将领围绕在他身边,满是兴奋的神『色』。
一个大胡子开口道:“宋将军,我看这仗就应该继续打下去,咱们应该乘胜追击啊!”
一旁一个黑黑瘦瘦略显猥琐的将领接着道:“听说东楚南乡的姑娘们很是漂亮,但是他们京城就有十八坊『妓』寨,我看这东楚的爷们都趴在女人肚子上软了腿,没劲儿再跟爷们儿打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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