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崇喜无奈一笑:“鱼死网破?我倒是想呀,可是你不知道他派来的那人是谁。”
古长青道:“能够在莫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此人的道行肯定远在大人之上。”
“道行倒还是其次,关键是此人的身份。”
钱鹤道:“难道是王振王公公本人亲临吗?”
莫崇喜冷哼道:“王振亲临那倒好说,我自与他做过一场,来个你死我活。”
“这么说是另有其人?”
莫崇喜叹息着摇头。
古长青道:“我虽不知此人的具体身份,但我猜想此人一定与那伊贺仙有极深的关系。”
莫崇喜闻言一怔,钱鹤却问道:“古大人何出此言?”
古长青道:“就算是一品道士也不能在莫大人毫无知觉下凭空偷走孩子,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这世上唯有伊贺仙的祖传手艺隔空取物。”
钱鹤恍然大悟:“所以,此人不是伊贺仙的儿子就是他的孙子?”
他顿了顿,惊道:“糟了,是他!”
古长青摇头道:“不,不是他。”
莫崇喜颓废的笑道:“古大人真是机敏过人,老夫佩服,你猜的不错,那人正是伊贺仙的儿子。”
此话一出,古长青和钱鹤两人对视一眼,均有些惊讶。
如此看来,这伊贺仙的儿子跟莫崇喜之间只怕有莫大的关系。
莫崇喜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这话要从二十五年前说起了……”
二十五年前,莫崇喜尚是一个刚刚通过道箓司考核,还未定前程的九品道士,是留任道箓司为道灵卒,还是参加科举,他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也许是命中注定,这一年他遇到了伊贺仙和其子伊维。
彼时伊贺仙带着伊维在江湖卖艺,来到德安府,因一手奇妙的隔空取物引得德安府众人瞩目。
莫崇喜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见到隔空取物的术法,不禁心生向往,旬日之间纠缠着伊贺仙父子,想要求取术法。
但伊贺仙岂能如他所愿,不过伊维却不同。
在江湖卖艺这么多年,伊维对修道心之向往,但伊贺仙却告诫他不许与道士有往来。
因此,这些年,父子两人虽走遍中原,见多识广,但真正可以说得上话的无非是凡夫俗子,道士竟一个也不识得。
此时的莫崇喜与伊维年纪相仿,兼之莫崇喜有意接近此父子,因此多献殷勤,伊维不禁生了结交之意。
两人一见如故,几番相处下来引为知己。
莫崇喜知道伊维的心思,于是便为他测试了道心,这不测还好,一测吓一跳,原来伊维不仅有道心,而且还是上品道心。
这件事本是莫崇喜为接近伊维的手段,却没想到引来了德安府道箓司的目光。
德安府道箓司正印官亲自派人来迎伊维,不料伊贺仙却早就带着伊维远走。
无可奈何之下,正印官只能驱遣莫崇喜寻找伊维。
这一找就是一年。
一年后,莫崇喜找到伊维之时,伊维已经病入膏肓。
莫崇喜大感意外,是时伊贺仙为求医治之法外出,身边只有莫崇喜一人。
莫崇喜早就觊觎伊贺仙父子的隔空取物之法,眼见伊维人事不省,遂生了一个歹念。
他偷偷的打开了伊贺仙父子视若生命的木盒。
莫崇喜连连叹息道:“仅仅是当年的一个邪念,酿成今日之祸。”
钱鹤听完后不胜唏嘘,想不到平素里莫崇喜如此一位刚正不阿之人,居然也有此等荒诞不经之事,实在令人想不到。
古长青却道:“请问莫大人,那伊维究竟为何病入膏肓,大人打开木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莫崇喜摇头道:“年少不更事,至今懊悔,不提也罢。”
古长青见他不肯说,也没有办法,但想来这就是伊维为何事隔二十多年也要来与之作对的原因罢。
钱鹤道:“大人是觉得对伊维心生愧疚,因此不想追究吗?”
他顿了顿,又道:“只不过,大人既然不打算追究伊维,又为何执意让其父顶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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