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一瓶药递过去,然后,道:“墨琛,时辰也不早了,你赶紧着将药拿去皇宫一趟,把皇上给救醒,然后,将事情缘由告之皇上,与其商议好下一步计划,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
“你一个人没有问题吧?”他明显地不放心起来。
“有熙昭和方修在,不会有问题的。”她会布下天罗地网,若然谁敢擅自闯入,那么,便也只能去阎罗殿喝茶了。
“你小心一点。”夜墨琛始终不太放心,他将怀中的一支信号弹给她,道:“若是遇到了麻烦,你就放这个,看到了信号,厉王府的人会赶来相救。”
这会儿,他真希望萧山能够快些赶回来,这样,他们的胜算会更大一些。
接过信号弹看了看,他教她怎么用,又一再叮嘱,她一一应下。
说了好一会儿,他才离开。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月如霜微微眯起双眸。
待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才转身走到西元跟前,一把掐住其脖子,恶狠狠地道:“说!你对我儿子除了下盅,还做了什么?”
若然只是中盅,即便是在盅吐出来后,身子会有所受损,也绝对不至于一直昏迷不醒,可现在的情况就是她的儿子醒不来了。
最可恨的是,她居然也一时查不出缘由。
“你不是邪医吗?不是很厉害吗?又何必要来问本王子呢?你自己好好地处理不更好吗?你看,这银虫盅你都能解了,甚至能把盅毒给一并清理了,想来,要处理好这个也并非没有办法。”西元明显没有说的意思。
月如霜大怒,手上的力道又加深了几分:“你信不信本邪医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若然本王子死了,你的儿子也休想再醒得过来。”顿了一下,似是在强调什么,他说:“你求本王子啊,或许,本王子一高兴,便都想起来了呢?”
“求你?”月如霜冷哼:“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当得起本邪医的求?”
“邪医既是不愿低头,那么,也只能让你儿子一直沉睡了。”西元很是绝情。
看着他唇角勾起的笑,颇有一种报复快感的感觉,她陡然意识到,他之前应下的那什么赌注,全都是在拖延,他根本就不信他们,他相信的只是现在的西域王,那个或许真正要了他亲人性命的男人。
“说!”月如霜心里愤怒、烦躁,掐着他脖子的手也越发用力。
“掐死本王子吧,反正有你儿子陪葬,本王子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西云整张脸都是扭曲的,想来,这么多年真是被折腾得不轻。
“方才有墨琛在,你为何不表现出来?当真以为就本邪医一人,便无法留得下你?”实在是过分?</div>
看轻她?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伴随着话音落下,她手起针落,干脆利落地往西云身上扎了好几针,直到西云不得动弹,一直在那站着当门神,她才真正松开手。
“本邪医的儿子醒不过来没关系,他受什么痛,那么,你便加倍地承受吧,本邪医倒是也想知道,你那般为他,他又可能为你做出多少。”
话音落下,月如霜又转身去查看了一下儿子的情况。尔后,静坐在一处,仔细地思索起来。
孩子身上的盅分明就已经除掉了,为何还会昏迷不醒?这毒到底是有多霸道。在这天地间,又有什么盅毒才会那般?
越想,她的眉头蹙得越紧,似乎,并没有!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想了很久,她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头疼得紧。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这才又有些烦躁地问西云:“到底是何毒?你再不说,信不信本邪医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有本事,你就现在本王子的命。”西云呵呵地笑:“邪医莫不是忘了,之前本王子便说过,杀了本王子,你儿子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月如霜高抬起来了的手,紧握成拳,最后,狠狠一拳砸在西云身上,一拳接着一拳,毫不留情。
之前,紫烟中的是西域奇毒,她尚有办法救治,而今,她的儿子中了西域盅毒,她却无能为力了。
实在可恨!
心里的愤怒,全部发泄在拳头上。
直到打得西云快不行了,她才收了手。
西云留着最后一口气,却还是在笑,好似在讽刺她:什么邪医,不过浪得虚名罢了,面对他西域的盅毒,还不是束手无策?
月如霜心下越发烦躁起来。
她努力想要想出方法来救人,可是,她想了半天,愣是没有想出来。
越是想要想出来,就越是什么都想不出来,着实是烦躁异常。
这样的心境,已经很多年不曾有过了,哪怕是宝贝第一次被抓,她也没有如此过。
恰在此时,门,应声而开,她回头看去,清竹端着一盘清粥小菜进来,方修紧随其后,他的手里端着一盘清水。
她微微蹙眉,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清竹上前,方修倒是率先开口:“邪医,想不出来的时候,就不要再勉强自己了,你想想开心的事情,平复心境才更重要。”
说着,他将水往她面前一放,继续道:“这有一盆清水,你可以冷却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这个时候已经非常烦躁了,但是,看到那盆清水,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激动感。
她抬脚上前,一头扎进水里,冰冷的水拍打在脸上,寒意透过脸上的毛孔钻入身体,不过顷刻,她的身体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可也正是这样,她的头脑清醒起来。
近来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放电影一般在她脑子里不停地浮现,最后定格在梓辰宝贝那里。
她心下一惊,抬起头,也不顾得脸上一脸的水,直奔床前。
再探梓辰宝贝的呼吸与脉搏,检查他的全身,她惊讶地发现,他只是睡着了,身上的盅毒已经消散得七七八八,再睡几个时辰便能清醒过来。
既是如此,那么,她方才怎么会有那样的感觉?
有此一问,她才陡然惊觉,自己的情绪没有方才那么烦躁了。
聪明如她,若然现在还想不出来的话,那么,她就不是月如霜了。
她方才是中毒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不会令她的身体发生什么异样,却会扰了她的神智,令她做出错误的判断,从而使得心情变得烦躁,越来越不安,越来越烦躁。
若然没有方才方修那一盆水,想来,她的神智会被一直扰下去,而她则会越来越不安,到最后,或许,真正葬送了梓辰宝贝的人会是她自己。
好可怕的心机,好可怕的毒。
又是一种西域奇毒,若然她猜得不错的话,当叫“忘我”。
既为忘我,药效如其名,能使人到最后失了心智,忘却自我,这人一旦中了此毒,极难发现。
她甚至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何时中的毒?方修又是怎么发现的呢?她向来警惕,怎么此次竟大意到中毒而不自知?
既然她都中了毒,那么,夜墨琛又是否也中了毒呢?
如此想着,她心里免不得又担忧起来。
心下一担忧,情绪又激动起来,差点又要迷失心智。
“邪医,心平气和才是真。”眼见着她又生异样,方修止不住提醒。
她一惊,闭上眼,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待到将情绪平复下来,她才自怀中掏出一粒药丸给自己服下,尔后,转身往外走。
走了两步,她又转过身来,对方修道:“我去皇宫一趟,你和清竹看着西云和宝贝。”
“是。”说完,月如霜便转身离开。
她未曾发现,在她离开之后,方修和清竹的脸上都勾勒出一抹笑意,尔后,他们抬手,缓缓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两张完全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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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根本就不是清竹和方修,真正的方修被支走,清竹却已被抓控起来。
两人跪在西云身前,恭敬道:“属下救驾来迟,请王子恕罪。”
西云剧烈地咳嗽了一声,尔后才道:“秦熙昭和方修呢?”
“已经将他们支远了,想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将人带离开。”假方修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免生枝节。我们还是要尽快离开为好。”
“将人带走吧。”西云看向床上的人,道:“这个小家伙是邪医的命,只要他在手,不怕邪医不就范。”
“可她会帮我们对付夜墨琛和夜显泽吗?这可是通敌判国的大罪。”假方修蹙眉问道。
“会的。”假清竹冷冷一笑,道:“女人嘛,出嫁前,自然是家人比较重要,而出嫁后,便是夫君变得更为重要了,若然有了孩子,孩子的地位会直接升为第一,谁也比不了。”
“你如此有经验,好似你当过母亲似的。”假方修扫了假清竹一眼,道。
假清竹道:“这是天下女人都有的通病,只要抓住她的软肋,任是她再厉害,也得束手就擒。”
这倒是真的,若非看出月如霜对儿子的在乎,西云也不会布下这么一个局。
让她中“忘我”只是一个过程,并不会真正要她的命,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将梓辰宝贝捏在手里,以操控月如霜,让她为他所用。
至于夜墨琛,他看得出来,夜墨琛在乎月如霜和儿子,胜于自己,故而,只要其妻儿在他的手上,就不怕夜墨琛不乖乖就范。
夜国最厉害的战神厉王都落入了他的手中,那么,夜国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拿下夜国,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说他卑鄙也好,下流也罢,反正,现在的他,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择手段的人。
他不会留给对方一点点机会。
便是要死,他也要拉上垫背的。
之前,他们说的理,他不是没有想过,或许,他有今天,确实跟现在西域王有关,可那又怎么样呢?一切缘由因夜墨琛而起。
若然当年夜墨琛不曾到他西域来,他父王不曾为其举办什么欢送宴,现在的西域王也就不会有可乘之机,他的家人不会死得那般凄惨,他亦不会有今日。
所以,他不可能放过夜墨琛,他所受过的罪,要夜墨琛一一偿还。
他不否认自己扭曲,也没打算要活多长时间,将夜墨琛除掉,搅乱夜国之后,他便会亲自去取现在的西域王之命。
欠了他的,不管是谁,都得给他还回来。
月如霜一路狂奔入宫,心下却是越发不安起来,那种不安,就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难道是墨琛也出事了?
想到那里,她的心就越发不安,越跑越快。
她手中有入宫令牌,出入皇宫自由,故而,她一路狂奔到御书房,也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
御书房内,夜显泽在服用过解药后已然醒了过来,此刻,正与夜墨琛商议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西域进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