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2/2)

入了宫,直接被带到御书房,里面,坐着夜墨琛叔侄。

两人见着月如霜,齐齐站了起来,而夜墨琛看着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深意。

月如霜看过去,两人视线相撞,夜墨琛顿时一怔。

如此明亮又聪慧的眼,他怎么就能否定了呢?

眼前的邪医,分明就是他的如霜。

“草民参见皇上,见过厉王。”收回视线,月如霜不卑不亢地请安。

嘴角一抽,夜墨琛脑补月如霜一袭女装,却粗声粗气地自唤草民的情景,心下不由得升起一股深深地违合感。

以前,不知她的女儿身,没有半点感觉,可今日知她的女儿之身了,他便没有那么泰然地接受了,总觉得接受起来有些困难。

每每要接受了,脑子里都会浮现出她的容颜,然后,以失败告终。

“邪医不必多礼,平身吧。”夜显泽对月如霜十分客气,话音落下的同时,甚至亲自去为她搬来一张椅子,道:“邪医先坐,朕去将东西取来。”

看到这一幕,夜墨琛的双眸不自觉地微微眯了起来,他实在想不通,邪医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江湖中富有盛名,为何皇上会对她如此客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到底发生过什么?

难怪她之前那般嚣张,那般狂傲,那般目中无人,她确实是有那样的资本。

“皇上不必如此客气,深夜唤本邪医来,所为何事?皇上大可开门见山,若然本邪医能够帮忙,必定会竭尽所能。”月如霜抢先接过皇上手中的椅子,道。

以往,她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可是,现在,她还真是没有办法接受,夜墨琛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好似她接受了就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她接受不了。

“邪医,您可知西域盅虫?”夜显泽寻了个开口点,问道。

“自是知晓。”月如霜道:“皇上,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言。”

“邪医可能解盅虫?”说话的同时,夜显泽已经转身将装有盅虫的盒子给取了过来,当着月如霜的面给打了开来。

随后,又继续道:“邪医请看,这些是西域使者进献的礼物,说什么为了两国友好安邦,但是,依朕看,他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下意识地看向盒子,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排排如针般的小虫子,它们通体银色,与根的颜色差不多,稍不细心,便会将这些东西看成是针。

当然,月如霜不必看,只要闻味,便能判定,她说:“皇上,这是西域皇室的一种银虫盅,毒性甚强,且极难解除,一旦中盅,唯有下盅之人可解,若是不解,中盅之人便会被控制,一般来说,西域皇室将这种盅用于不太听话的大臣身上,一旦中盅,那些大臣为了生计,便会乖乖地听话了。”

“这些盅,并非死盅,只要定期服用解药,便不会激发它们,它们即便在人体内,也会乖乖的,也不会繁衍,只是,一旦激怒它们,它们便会完全失控,会在寄体内横冲直撞,它们的破坏力十分强,残食一具身体,不必太久,半日功夫足够。”

“邪医可能解盅?”夜墨琛先于夜显泽开口,问道。

若是夜显泽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事情就难办了。

“怎么?你中盅了?”月如霜挑眉问道。

不过,问过之后,她又摇了摇头:“你没中盅。”

“何以见得?”他倒是好奇,不过是看了一眼,她怎么就那般肯定了?

“中了银虫盅的人,都有一个特点,而你身上,没有,反倒是皇上……”话到这里,她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而夜显泽和夜墨琛皆惊呆了。

果然,是不是行家,一试便知,只需要一件极小的事情,便能看得出来。

很明显,精通医毒的邪医确实也对盅这方面有着很深的了解。

他是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皇上有哪里不同,可她却一眼就看出来了。

到底是哪里不同呢?

正疑惑着,她却已经伸手抓过夜显泽的手看了一下,尔后,取出银针,在其身上扎了几针,然后,方才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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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从发生到结束,电石火光之间,他们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可她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

“皇上,你体内钻进去了三条银虫盅,索性,它们的毒还不算太过霸道,有解,只是,解毒,引盅的过程十分痛苦,您怕是要受一番疼痛了。”说话的同时,她又拿起盒子看了一下。

“别碰!”夜墨琛下意识地喝道:“危险!”

抬眸看了夜墨琛一眼,月如霜很是淡定地收回手,然后,一直藏于她袖中的小绿钻了出来,直奔盒子。

那盒子里状似沉睡的银虫盅突然就惊醒过来,它们在盒子中迅速膨胀身子,随着小绿的靠近,越是不安,在盒子里不停地乱蹿,便是盒子都给震动了。

钻入夜显泽体内的盅虫似乎也是有所感应般,开始不安地乱蹿,疼得他瞬间白了脸,更是毫无形象地躺倒在地,痛苦地呻~吟起来。

眉头一蹙,夜墨琛下意识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引盅!”月如霜很是淡定地说:“小绿是盅王,对付这些个东西,它自有一套,我们等着便是。”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小绿,只见小绿高昂着身子,吐着蛇信子咝咝地叫个不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却把那些个盅虫吓得不轻,原本还焦躁不安,动个不停的盅虫们很快就乖乖地安静下来。

他以前就听过一种传言,只要有了盅王,便等同于控制了万千盅虫,他以为这也就是传说,虽说之前见识到了小绿的厉害,但今日一见,越发震惊。

这个小绿身上故事多,他的如霜,故事只怕更多。

一个盅王,只怕是懂盅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可如霜却有,她一个女子,要走到今日这个高位,得付出多少努力?

“想什么呢?吓傻了?”月如霜抬手在他眼前挥着。

闻声回神,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问:“怎么样了?”

“事情,比我想象的棘手。”月如霜道:“钻入皇上体内的盅,并非普通的银虫盅,它们是吸食过西域皇族之血的盅虫,想要引出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难道你也没有办法吗?真的非要下盅之人才能解?”若然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夜国只怕会陷入一场难以预料的危机之中。

“这个,还真是不好说。”月如霜看着已经痛晕过去的夜显泽,道:“先将他扶到床上去休息吧。”

“他的情况可是很不乐观?”见她神色凝重,怕是有些难度了。

“我会封了他几处大穴,然后,让小绿在这里坐镇,明日,我亲自去会会这个西域使者。”话到这里,她明显地顿了一下,尔后,才道:“当然,这其中自然是少不得你,还要你带我去见那所谓的使者。”

“还有,皇上估计得昏迷好几天,在这几天里,得找人暂时处理一下国事,我思来想去,也就你最为合适。”

边说,她已经边动了起来。

手起针落,飞速在夜显泽身上扎了针。

她的速度之快,下手之准,一切不过眨眼之间,着实令人惊叹。

“你一个不受宠的小丫头,到底是怎么走到今日这个地位的?”夜墨琛非常好奇。

“厉王大人是弄错了吧?本邪医可是六十高龄的老头。”月如霜道。

“是吗?”伴随着话音落下,他闪身上前,扬手去揭月如霜的面具。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住,然而,近到眼前,他却突然改变方向,一把将她的裤子给扯了。

“嘶啦”一声,她的裤子被扯坏,其腿上的伤口露出来,夜墨琛看着那块疤痕,笑得是群魔乱舞。

“你个疯子,还笑?”月如霜怒极,转身就向夜墨琛扑去。

近到身前,她手起刀落,直逼夜墨琛的脖颈处。

夜墨琛倒也是眼疾手快的,很快就反应过来,身形一闪,转到月如霜身后,擦身而过之际,伸手捏住月如霜的手腕,用力往怀中一拉。

将人拉中怀中之后,他又用力压了压她的手腕,夺下刀子,尔后,凑到她耳边,低声问:“如霜,你这是想要谋杀亲夫吗?我也不过就确定一下心中的怀疑,现在好了,我一清二楚了。事到如今,你不会再说这道疤痕是巧合了吧?”

“邪医身上有,月如霜身上也有,部位相同,大小相同,便是连疤痕的难看程度都相同。”

“闭嘴!”月如霜狠狠地瞪夜墨琛:“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居然在这里做出此等事情,简直丢人。”

“丢人不丢人,我管不着,我在乎的不过一个你。”夜墨琛眸光灼灼地看着她,道:“以前也是我傻,如此浅显的问题,居然都没有肯定。”

若是他早前不找那么些理由,顺着自己的怀疑去找寻答案的话,那么,也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了。

两人之间错过了这么多的时间,也该珍惜了。

幸在,他们之间还有时间。

“幸得你蠢。”否则,现在还真不定是什么情况。

说实在的,她真不是一个大方的人,若然早前便确定了她的身份,而紫烟又在他身边,那般得他喜欢,只怕就没有她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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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安排人照顾他,在他没有醒来之前保护他。”夜墨琛果断地转开了话题。

月如霜点头:“你去吧!”

他对皇宫了解,也深知谁对夜显泽最是忠心,谁又最能护得其平安,他出去也不过短短时间,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再次隐入了黑暗之中。

将一切安排好后,两人便离开了皇宫。

宫中耳目众多,人多嘴杂,随便一句话,也能被人想得不堪或者是别有目的,他们也就免不得小心翼翼。

自离开御书房后,两人一直没有开口交谈,两人并肩而行,却是各有所思。

之前,如霜的裤子被夜墨琛给扯坏了,他又给她寻来了一条差不多的裤子,当然,是没有任何人穿过的,有其他男人的气味,他绝对受不了。

一直到出了宫,转过街头,感觉到后面没有人在跟着,夜墨琛才开了口:“如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一个不受宠的小丫头,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本小姐带着前世的记性,生来就会常人几十年才能学会的医毒之术,本小姐开了外挂,比所有人都幸运。

月如霜心忖着,但是,她不能这样说,这种事情,最好是不要任何人知道的好。

想了想,她才道:“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再问来有何意义呢?时光不会倒流,不管你问多少次,我回答多少次,事情都已经发生,不可能发生任何更改,不管我过去经历过什么,至少,我现在过得很好。”

听来风轻云淡的几句话,却听得他心疼不已。

她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小姐,不该受到那样的待遇。

“墨琛,我知道你是想要知道我的过去,想要了解我更多,但是,真的没有那样的必要,有些时候,你的担心,会是别人的二次创伤,何必呢?”她知道这样说,他会心疼,但是,若是不这样说,他不停地追问,她又该如何作答?她总不能告诉他实情吧?

那些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执着的好,能够不去追究,便不要再去追究了。

“如霜……”他突然转身将她抱在怀中,低低地唤了一声,却是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紧紧地抱住她,就好像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僵了一下,月如霜便也没有迟疑,伸手回抱住他,无声地安抚他的情绪。

片刻后,估摸着他的情绪稳定一些了,她才道:“墨琛,差不多得了,不管怎么样,你现在看到的我挺好的,你省了很多事,不是吗?知足吧,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伤春悲秋的。”

正心疼着月如霜的过往,遗憾着他没有能参与,却突然听到他心疼之人如此一句话,所有的遗憾、疼惜皆化为怒火。

“月如霜,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哪怕是一点点的良心?我在为谁心疼?你能不能不这样不痛不痒的?”

“那么,我亲爱的厉王大人,你希望我怎么样?是抱着你大哭一场?还是怎么着?”月如霜笑眯眯地问道。

“你若是想哭的话,我这怀抱一直都是你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