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会些医毒之术,懂什么行军打仗?讨好你?凭什么?”他不明白王爷会喜欢邪医和月如霜,反正,他是一个都不喜欢,哪怕他感激邪医救了紫烟。
这样的时候,他还真是没有心思去多言,他现在只想将人救出来,显然,邪医帮不上任何忙。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月如霜忍住上前灭了子彦,取而代之组织人去救人的冲动,道:“凌森和沐生呢?”
“他们不在,这里,我说了算。”子彦道。
“本邪医看你也不太喜欢本邪医留在这里,若然留下,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本邪医奉劝你一句,斟酌行事,妥善安排手下的人,否则,你们全都得葬身于此。”这不是威胁,毕竟,尧白的能力在那摆着呢。
她不知道夜墨琛他们的情况,但是,她相信,绝对好不了,若然要撤离,免不得子彦的支持,可现在的子彦,并非她以前认识那个人了,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竟让他变得如此……偏激。
这里是呆不下去了,她还是去看看其他几座城池的情况吧。
“子彦,你若不想夜墨琛手下上十万人命丧于七城之内,最好还是理性一点的好,你如此偏激,如何安然?”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的事情,便不劳邪医费心了。”子彦冲着月如霜的背影喊。
月如霜回眸扫了他一眼:“你最好能够一直这么有骨气,不要任何人的帮助,将你所想之人给救回来,若是办不到,可以带着你的诚意到安城云来客栈求本邪医。”
“你放心,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他怎么可能会去求一个连仗都不会打的人?笑话!
闻其言,月如霜并未说太多,径直离开了。
这个男人,她自也是不信的,想要让夜墨琛及夜国所有将士安然退出,并非易事,只除非尧白肯放一马。
倒不是她不信夜墨琛的能力,只是……她怕赌输,故而,她必须要有两手准备。
先是看夜墨琛如何动作,能否扭转败局,若是不能,那么,她也只能冒险一次了。
边走,边想,很快,她就入了安城,直奔云来客栈。
她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她必须要让伤口再快一些好起来,那样,才能在关键时候发出最厉害的招术。
安城内,并无任何异样,与她之前来的时候一样,只不过,她听到的流言却再非之前那些了。
她无意去听八卦,却总有八卦之人在她跟前晃悠,故而,吃一顿饭,免不得又听了不少去。
当然,说来说去,也无非就是夜墨琛冲冠一怒为红颜,现在,紫烟这个名,可真是红到发紫了,怕是整个夜国也极少有人不知的吧?
她轻抿着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眼前一暗,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时,她才回过神来。
“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我?是否我不找来,你便要一直瞒着了?你知道梓辰宝贝和清竹他们有多担心你吗?”
抬眸看着来人,月如霜的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晚风,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我要人之时,你便来了。”
“还说?”莫晚风愤怒至极:“你为何不告诉我?若非传得沸沸扬扬,我去打听,还不知道事情竟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是打算要告诉你了,让你来这里帮忙,可你的速度很明显赶在我给你信息之前了。”月如霜笑道:“你来了,真好!”
心里有一百种责备,可在听到这么一句话时,所有的责备,都生生哽在喉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阿琛怎么会举兵攻打尧国?”莫晚风深深地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方才问道。
起身,毫不犹豫地往二楼走:“你随我来,我告诉你。”
没有任何犹豫,莫晚风抬脚跟了上去。
门开,门关,两人相对而坐,月如霜没有任何隐瞒,将事情从头到尾地一一讲述了一遍,包括她如何置身险地,如何重伤,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又如何逃过一劫,如何回来,无一漏掉。
有一种信任,无关于爱。
真的细究起来,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但是,很奇怪的是,她就有那么相信莫晚风,故而,除却她对莫非的亲切,对尧亲王府的熟悉,没有任何隐瞒。
而她的话说完了好久,莫晚风都没有开口,他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好似要将其整个都刻在心里。
天知道,当他听到她遇险,差点回不来时,心痛得都快无法呼吸了,他真是恨不得能够代替她去受那些苦痛。
他真的很难想象,她一个女孩子,孤身与敌前往敌人的府邸,到底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她又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
哪怕没有亲自看到,没有亲身经历,他却能够感受到她的压力与无助,她会趁着尧白不在走入秘道,以期逃走,这并不奇怪,不只她,想来,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做出相同决定的。
只是,可惜,她不懂阵法,不知机关厉害,没有功夫,一旦闯入连环阵,便只有一个结局。</div>
但是,很庆幸,她活着回来了。
他很感激尧白,是他去的及时,若是他再晚一些,或许,只能去秘道内为她收尸了。
一想到他差点就再也见不到她,他这心就好像被人生生撒裂,鲜血淋漓,连呼吸都是疼的。
大脑反应之前,他已经起身奔了过去,一把拉起月如霜,将其搂入怀中,就好像抱着什么珍宝般,那般用力,生怕一个松手,便再也见不着了。
也是感觉到了他的颤抖,月如霜很顺从地任由他抱着。
她想,若然有一天听到他经历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她也会受不了的。
有些时候,人的感情就是那么奇怪,哪怕无关于爱,也可以将对方看得极重。
他搂得很用力,手上的力道还在不断加紧,就好像要把她整个人揉进骨子里。
她很疼,但是,她却没有忍心推开他。
直到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他才如梦初醒,一把推开月如霜,担忧地问:“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日夜兼程地赶回来,身上的伤定然还没有完全好吧?”
边说,他边紧张地拉过她,欲图检查。
直到手被握住,动作被制止,他才又清醒过来:“如霜……”
“什么都不必说,我懂!”如此关心,谁能看不出来呢?她又不傻。
“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做第二次,知道吗?要救人,方法多的是,没有必要拿自己去换。”莫晚风蹙眉道。
“放心吧,不会了。”傻一次就够了,月如霜已死,邪医又岂会用自己的命去换人?
“再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你没有必要一个去扛。”他会心疼啊!
“你现在不是已经来了吗?我再不是一个人扛。”月如霜笑了。
她是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会是莫晚风。
其实,若然他不来,她是不会去找他的。她开不了那个口,也没法将他置于险地。
“我相信阿琛并非只因紫烟一人……”
“或许,他还想救我出来,但是……”话到这里,明显顿了一下“你应该了解我,我的眼睛里揉不进半粒沙子,若然他无法保证只有我一人,那么,我宁愿不要。”
“你还没有听过他的解释,如何知道他心之所想?如霜,有些时候,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为虚,你问问你自己,当你以为必死无疑之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言尽于此,他相信聪慧如月如霜,必定懂得取舍。
“我现在就只想将他和夜国的将士们都救出来。”月如霜有些烦乱地打断莫晚风,道:“待他们安然后,我便会回烟城,为我娘亲报仇。”
“如霜,这是我趁虚而入的好机会,但是,我不想,我相信,你生死一线,想的必然是阿琛和梓辰宝贝,你不给彼此一个敞开心扉的机会,如何知道你们就没有未来?付出了那么多,你舍得就仅萧山与外界一席话,便将阿琛否决了?”莫晚风劝誎道:“据我所知,阿琛对紫烟只有责任与怜惜,真正能左右他喜欢哀乐的唯有你。”
“不知你可曾相过,为何你随尧白走后,他没有出兵,却要在紫烟被带走后才失控?你那么聪明,难道不懂?你向来恩怨分明,敢爱敢恨,要什么,一直都很清楚,为何此次却非要去钻那个牛角尖呢?你去营地跟子彦那一通吵更是没有必要。”
话到这里,眼见着月如霜低头似在思索着什么,他也没有再说下去。
他相信,听完这一番话,如霜的决定怕是得改变了。
心里很难受,一时难以缓解,他还是道:“待到阿琛回来,你亲口问他一句,若然他亲口告诉你,紫烟比你重,那么,你可以什么都不必告诉他,还着梓辰宝贝离开,相反……”
“我知道怎么做了。”月如霜抬眸,眼中一片坚决。
晚风说得对,她钻牛角尖了,之前分明就确定了要怎么去做,却因听到萧山与外界的一袭话而动摇,着实不像她。
她是月如霜,是邪医,即便死,也要死个清楚明白,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她为什么要缩呢?
突然间,她有些后悔了,在霄城时,就该带关萧山去找夜墨琛问个清楚的,她却逃了。
“别担心,我保证阿琛可以安然无恙的回来。”莫晚风保证道。
他和夜墨琛是好友,如霜又心系阿琛,这两人的误会都没有释清,他如何能够让他出事?
看来,他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他也是好奇,这尧白要紫烟做什么。
“晚风,我决定去霄城,与他并肩作战。”做出了决定,她就没有半点含糊。
嘴角一抽,莫晚风突然又有些后悔对她说了那么多了,她还真是说变就变。
“你便不怕再遇到尧白?”
“遇到又如何?我又没说要以本来面貌去。夜墨琛若然够聪明,定然能够认出我来。”不知为何,她心里就是有那么一个神奇的想法,不管她怎么变,夜墨琛都能认得她。
想着,想着,她心下竟止不住地有些激动起来。</div>
“我送你去。”然后,他再去燕城。
“好!”月如霜想了想,也没有拒绝。
但是,顿了一下,她又问道:“你送我去了霄城后,还要去哪?”
“燕城!”干脆利落,没有半点隐瞒。
“你去燕城做什么?”眉心一拧,月如霜明显有些不赞同:“太危险了。”
“放心吧!你能在活着回来,我也可以的。”莫晚风自信一知,安慰道。
月如霜满目探究地看着莫晚风,她总觉得他身上有故事,但是,具体的,她却说不上来。
“你能担心我,我真的很高兴,我保证,绝对安然回来。”莫晚风再一次保证。
“我等着。”月如霜微微一笑。
“好了,好好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出发。”
翌日一早,两人早早起来了,月如霜交给掌柜一封信,并叮嘱:“若然有一个叫子彦的人来,你便将信交给他。”
掌柜应了声,亲眼见着掌柜将东西给收好,他们才一起离开。
“没想到,你临走还给子彦一封信,是想告诉他什么吗?”莫晚风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他若来,总能用得上,但他若不来,也无人看得了。”她在信上动了手脚,若非子彦,无人可启。
闻言,明显愣了一下,莫晚风才笑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月如霜,嚣张、狂妄,做事有自己的原则。”
“走吧!我们快些。”两军主帅皆在,风云变幻,不过瞬间,她越早到,越有利于夜墨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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