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储司案发后,这个案子也被传得沸沸扬扬,那个擅长诗画,喜欢天算的质郡王立刻将相干人等全部召集起来隔离审讯,并且得到了成文签字的口供,等查明了案情后,永瑢立刻上报皇帝,请求议罪,并且主动请罪,认为自己失察,而其他六库的相关官员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求皇帝给予严厉惩罚。
案子的经过是这样的广储司除了盐政和关税等项是官方成色银锭,其他的如抄家入库的银子成色不齐,办理入库手续的人漫不经心,将低潮银当成足色银子入库了。因为时间久远,积累的低潮银就多了。内务府会给一些皇室宗亲发用度,而这些皇亲国戚们通常会要成色高的银两,以便在兑换时换取微利。
成色好的出去了,低潮银留了下来,所占比例就多了,7万两低潮银占总库存的十分之一。
奏报到了乾隆手里,只是批了“知道了,钦此”,然后罚了和珅与永瑢三个月俸禄,有品级的罚俸禄,凑足失察的低潮银总额十倍,没品级的挨80大板,就这样结束。
质郡王号“九思主人”,比“三思而后行”还多了三倍。
小郡王“想”世袭他父亲给他留下的职位,可是在他留在京城新婚期间,那个位置已经被土谢图汗车登多尔济给占了,四十八年因为车登多尔济私自给了乌拉黄缎照票被罢免,后来请拉旺多尔济任库伦大臣,蕴端多尔济为帮办,从此小郡王开始了两头跑的生活。
没想到第二年俄罗斯的布里亚特人劫持了汉商,不仅拿了货还不放人,屡次下了檄文都没用,到了乾隆五十年恰克图集市就停了。
好动的小郡王当然不能闲着,然后他把盟会搬到木兰围场,库伦和乌里雅苏台各率领好手习围。
乾隆五十年的千叟宴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满汉全席,就是几千人一起吃火锅,羊肉是从蒙古运来的。
乾隆很高兴,对内务府进行了褒奖,但没有谁去争这份功劳。
就在前一年的三月,隆福安死了,六个内务府大臣变成了五个,分别是永瑢、和珅、金简、德保、福长安,以前他们每个人管一个库,如果不安排新人进来,他们五个大臣里总有一个要掌管两个库府。
自打圆明园失火,永珹自己丢下乾隆率先逃跑后,他就被过继,并且轻闲了。他的长子旻惠在第二年出生,永珹没怎么管他,而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就落下病根,没多久就死了。等绵惠14岁,永珹也死了,绵惠没有继承他父亲的亲王爵位,只是个贝勒,乾隆勒令金简去代为管教。
用贝勒的话来说,金简只是个包衣奴才,有什么资格管他?
他的娘是侧福晋完颜氏,也就是说金简是绵惠贝勒的亲舅爷。
永珹生了五个儿子,就这么一个活到了成年,而贝勒33岁就死了,没有留后,披麻戴孝都是找的过继的儿子,他继承的爵位还要降一级为贝子。
王亶望的父亲可是清官,否则乾隆也不会用他。但有什么样的父亲不代表有什么样的儿子,举人就吃了这个亏,他也没有料到自己存钱的钱庄会“骤然”倒闭了。
钱庄最怕挤兑,当他赶到的时候已经发生了,最终他通过官司才拿回了一点。
这个新的东家倒不是挥霍了父亲的家业,而是卷进了长芦盐案里。长芦盐自春秋战国开始就出产好盐,但乾隆爱玉,长芦盐商也就买玉,然后给盐政朝贡。但这次出问题的不是盐引、不是盐政,而是盐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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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府借出去的款利息大概是12%,比一般的高利贷低很多,但他们主要借给“常有往来”的商家。
借钱要还利息,借得越多还得越多,等借到利息都还不起了,那就只好拆东墙补西墙,没人想过盐商也会还不起钱。
不只是内务府,连举人存钱的钱庄的少东家也不知道,最后发现这个盐商资不抵债,把全部家当都清算了还差内务府79万两。
这些“家当”内务府全部卷包了,一点没给民间留下,有可能剩了点,反正少东家没分到,不过这只是长芦欠款的冰山一角而已,这是个群体事件,不是一个长芦盐商欠钱了。
到了嘉庆皇帝,长芦朝贡就是一些丝绸,不再要值钱的东西了,当地盐业也走向了衰败。
而他们欠款很大程度和金川之战有关,主动一点把钱捐出来,还能博个报效的“热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长芦盐商可以借到内务府的贷款,而且还不上还没有引起皇帝震怒。
另外还有“银贵钱贱”的问题,各个地方的铜钱质量不同,不方便远距离流通,白银的成色比较好鉴定,成了远距离流通的货币。平民买盐都是用的铜钱或者碎银,他们的铜钱可和直隶的不一样,一千钱不值一两银。
反正长芦的衰败是个复杂的问题,举人只能认栽。
再说小郡王去漠北不光是当帮办,他还要巡检,和布里亚特人“打交道”,举人到了那边很难说有什么用处。
留着以后好见面,毕竟这世道,谁知道会碰上什么事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