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很喜欢看的歌剧《妮娜》讲的是这样一个故事,公爵的女儿妮娜爱上了一个穷小子,一开始公爵是允许的,后来公爵给妮娜安排了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家的儿子结婚,两个年轻人相约在树林里决斗,穷小子侥幸逃生,妮娜却不知道,她以为她的爱人死了,于是疯了,公爵安排一个女护士照顾她。
他依旧爱着自己的女儿,可是他却已经变得神智不清了,公爵后悔莫及,后来他听说那个穷小子没有死,于是公爵喜出望外得将那个年轻人接到了自己家里,让他们两个见面。
穷小子给妮娜说了很多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情话,妮娜才逐渐清醒过来,然后两个人高兴得在一起了。
明明两个人相爱,却因为穷困或者别的原因而不能在一起,这比什么都能鞭策男孩子们奋斗。塞居家的情况却不同,如果不是因为法国大革命,塞居家曾经非常显赫。飞利浦·亨利·德·塞居侯爵曾经参加过七年战争,并且担当过战争部长,在攻击普鲁士时失去了一支手臂,1787年就从军队退伍了。
恐怖统治时期他被关押在拉福斯,一直到1800年才被放出来,拿破仑给了他一个参议院的职位,不过他只任职了一年就去世了。
他有两个儿子,实际上亲生的只有一个,大儿子路易斯·飞利浦·塞居和他的养子约瑟夫·亚历山大·皮埃尔·塞居,他实际上是他的好友皮埃尔·维克多·德·布伦施瓦特的儿子,布伦施特瓦曾经是瑞士雇佣兵,法国大革命时期曾经保护国王路易十六。他并没有和其他瑞士雇佣兵一样死在杜伊勒里宫里,而是在协助国王逃跑的时候被捕,在1794年被送上了断头台。
约瑟夫·塞居并没有如父辈一样继续从事军事,而是成了一个音乐家,路易斯·飞利浦·塞居则成了外交官和历史学者,他有四个儿子,三个活了下来。大儿子奥克塔夫·亨利·加布里埃尔·德·塞居现年25岁,与米歇尔的同学,弗雷斯内的阿盖索小姐结婚,他们的婚姻属于政治联姻,而且并不幸福,主要是因为奥克塔夫是个心思敏感、细腻的年轻人。相比之下他的弟弟,飞利浦·保罗·德·塞居则要乐观开朗多了,他加入了拿破仑的骑兵师,追随过埃蒂安·雅克·约瑟夫·亚历山大·麦克唐纳,现在担当拿破仑的副官。
塞居元帅被放出来之后身体就垮了,住在巴黎附近一个名叫沙奈特的村庄里,他们的生活很拮据,不止是因为他们被没收了家产,还因为在柏林担当外交官的路易斯·飞利浦·塞居将财产都用在打点德国领事馆上了。
他本来做的还算不错,可惜因为卷入一起决斗,被驱逐出了柏林。回到法国后路易斯·飞利浦·塞居知道拿破仑要攻打圣多明戈,就将家产都压在了那里,但仗打成这样基本上就是血本无归,老元帅又死了。
原本法国人对这次战争信心十足,他们来自文明的欧洲,装备精良,那些殖民地的黑人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拿破仑想到了天花没有想到黄热病;他想到用罐头解决补给,却无法解决淡水,黄热病和疟疾在军队里蔓延让这支远征军损失惨重,女人们给他们准备的护身符根本就没效果。
相传在阿盖索小姐的故乡,弗雷斯内堡的乡下有一头公牛,每次被放出来都要独自利群,用犄角去拱一个革命者的坟墓。
如果说法国大革命不曾解放那些奴隶,让他们不知道做自由人是什么感觉,也许他们还会继续顺从下去,比如英国人占领的特立尼达和葡属巴巴多斯的奴隶就完全没有想过要为争取自由人的身份而战。上个月乔治安娜差点被分到内阁去翻译英语资料的时候看到过,杀死一个奴隶巴巴纳斯的法庭只判处罚金114先令。
解放奴隶做错了么?乔治安娜不觉得,恢复奴隶制才是错误的,可是夺不回圣多明戈的土地,罗尚博就什么都没有了,也难怪米歇尔哭得那么伤心。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一生能顺顺利利、好运常在,塞居侯爵家那么显赫一时,如今也没落了。法国大革命是一次“彻底的革命”,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乱了。新政府按照自己的想法重组,人们的想象力面临前所未闻的幸福,仿佛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什么能阻碍法国进步了。
那时的人们对既得利益无动于衷,一心向着新事物奔去,但是他们渐渐发现事情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发展,越来越多的人指责这些梦想家们。法国人的风格是头一轮的攻击如海啸一样迅猛,等发现攻击失败了,就会变得比女人还女人,仿佛锐气从他们的身上消失了,以至于奴隶制这种人类历史上最不平等的制度居然在以自由、博爱、平等为口号的法兰西共和国中死灰复燃。
“女士。”孟德斯鸠夫人轻声说。
“什么事?”
“有客人来了。”
“我不想见。”她拒绝道,现在她完全没有心情。</div>
“我觉得您该见一见。”孟德斯鸠夫人严肃得说“马克西曼·伊斯纳尔和查尔斯·加尼埃先生来了。”
“谁?”
“他们也是这次被请出保民院的,伊斯纳尔先生是前吉伦特党人,查尔斯·加尼埃先生是政治经济学家。”
“他们来干什么?”
“来找您商讨赈灾的事。”孟德斯鸠夫人耐心得说“这有关那些曾经为共和国建立而牺牲的军人们遗孀和孤儿的赈济。”
她脑子清明了一些,却觉得自己依旧没有力气。
“让利斯夫人搜集了很多美国总统的信件,我也看过一些。”孟德斯鸠夫人拉着乔治安娜的手说“杰斐逊总统在今年1月7日向印第安人的演讲中说过,美国人希望与红人作为一个民族生活在一起,把他们的利益当作自己的利益来尊重,人生必然会遇到的灾难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要通过故意互相残杀来增加这些灾难呢?兄弟们,和平比战争好,在一次长期的厮杀中我们失去了很多朋友,却什么都得不到,那就让我们共同生活在和平中行善积德吧,双方聪明善良的人都希望做到这一点。”
乔治安娜感觉到了一点希望,却觉得这么说并不能说服拿破仑。
“查尔斯·加尼埃先生希望能给那些遗孀和孤儿补贴,可是这样就会动用第一执政用来修阿尔代什河桥的预算,我觉得您该听听他的计划。”
“阿尔代什河在什么地方?”
“法国南部。”
“格雷瓜尔先生也和我谈起了南部,那边出什么事了?”
孟德斯鸠夫人顿了顿说“有人在发小册子煽动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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