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色灰蒙。
万宁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三个时辰,天一亮便睁开了眼。
虽然身子虚软无力,但头脑却是一片清明。
昨晚和云千春探讨过案子之后,万宁觉得这案子已不是她之前想的那般简单,若想要真相,她必须亲探现场,看个究竟。
可吴善身亡已有五日,江氏被杀也过了三日有余,案发现场还能找到多少线索呢?
倏地起身,自个儿挑起罗帐穿上鞋,一边喊浅喜,一边就往衣柜那边走去。
守了一夜的浅喜正在屏风那头打着瞌睡,忽然听见万宁喊她,一个激灵惊醒过来,转过屏风就看到万宁已经在衣柜里翻衣服了。
“姑娘要找什么?让奴来寻,您快回床上歇着,可别冻着了。”浅喜伸出手扶住万宁的胳膊,想要让她先回床上去。
虽说屋子里暖炉烧得旺,可穿着单衣就在屋里行走那也是会着凉的。
万宁轻轻甩开浅喜的手,三两下一翻,在衣柜里找出一套黛蓝澜袍,抖开穿上身。
等不及系上腰带,径直走去菱花镜前,要浅喜将她的长发盘起。
“姑娘这身装扮是要出去?”浅喜跟了万宁这么多年,一看她拿出这套男装就知道她要出去,可她身子还没好利索啊,这时候出去吹风,病情加重可怎么办?
“知道还问,快帮我梳头,再唤人打盆热汤与我净面梳洗。”万宁急匆匆地吩咐着。
浅喜只得麻利地抓起梳妆台上的篦子,小心翼翼地将万宁一头青丝在头顶盘卷成髻,再拿了檀木簪子簪牢。
手上干着活,嘴上也没闲着,一边冲着门外唤柔菊、浅欢取清口膏、杨柳枝、热汤来给万宁洁齿净面,一边说道:“姑娘您就算要出去,也不必如此着急,这才辰时一刻呢!您昨个儿睡得晚,今个多睡会无妨。”
万宁照着镜子拿纤纤玉指抚了抚额上细碎头发,语速极快地说道:“我瞧着要变天,若是下起雨来就糟了。”
“这有何糟糕的?”浅喜不明白。
万宁心里头着急,没那耐心与浅喜细说刮风下雨对命案现场的破坏有多大,见柔菊、浅欢已将晨间洗漱用品端了进来,立马起身梳洗。
之后,套上青色夹棉褙子,喊来雀尾就往院外去。
闻讯而来的崔妈妈眼见拦不住,只能塞给雀尾两个葱花馒头,让她务必盯着万宁吃下充饥。
“姑娘准备先去何处?”雀尾紧随着万宁往外赶,同时不忘将手中的葱花馒头递给她,紧遵崔妈妈的嘱咐盯着万宁一口一口地将这馒头咽下肚。
一个馒头落肚后,万宁才说道:“去小树林江氏死的地方。”一顿,转头问道,“雀尾,你和云郎君可去过那儿?”
雀尾道:“去过。云郎君还去了上次昶哥儿出事的小木屋,还有五家坡吴善住的草棚。”
“可有发现?”万宁嘴上问着,脚步也没停下。
雀尾回道:“云郎君未与我细说。姑娘,您不与云郎君一同去吗?”
雀尾瞧着万宁没走几步路便喘得厉害,心里头也是担心她身子吃不消,便提议她约上云千春一同前去。
万宁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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