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气息缓缓散去,头顶的天空也露出微微星光。原本笼罩这一方天地的黑暗,好像瞬间消失不见。
星光之下,一张清丽的脸庞也错愕的盯着王庸,吐出两个字:“王庸?”
王庸松开手指,隐约可见对方雪白脖颈之上留下了五道血印。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喃?”王庸大惑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问。
这人赫然是叶喃!
王庸在缅境跟华夏交界的一个佤寨里认识的那个佤寨祭祀!
当时王庸被大猫等一伙人控制,偶然得知了叶喃的悲惨遭遇。叶喃所在的整个村寨都被大猫屠杀,沦为匪窝。叶喃一直忍辱负重,曲意逢迎,等待一次献身式的刺杀。
如果不是王庸出手,当时的叶喃可能已经跟大猫同归于尽。
没想到,王庸竟然在金三角见到了叶喃。
叶喃拢了拢飘荡到脸颊上的青丝,幽幽道:“我是被召唤而来的。”
“召唤?谁?”王庸不懂。
“司岗里大神。这里,有它的声音。”
王庸眉头一皱。
司岗里是佤族人的信仰神灵,类似于盘古开天辟地的一位创世神。传说中佤族就是从司岗里中走出来的,司岗里也译为山洞。
王庸兀自记得当初那晚,叶喃念诵了一段艰涩难懂的咒语之后,整个瓦寨就出现一种诡异的气氛。
王庸好似被什么东西附体一般,变得神勇无比。在黑暗中依旧保持了极高的狙击精准,几乎每个敌人都被王庸一枪爆头。事后连王庸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种成绩可谓生平仅见。
后来,叶喃说王庸是被司岗里附体了。王庸以为只是无稽之谈。
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有一定玄异在里面。
叶喃修炼的应该是类似宗教修行的法门,跟船越义夫等人的精神攻击类似。只是这个司岗里大神究竟是什么,王庸就不得而知了。
叶喃为什么会感应到它的召唤呢?
叶喃似乎看穿了王庸疑惑,冲着远处的小广场一指:“那里,就是真正的司岗里,我就是受到它的召唤而来。”
王庸蓦然想起来一件事,华夏的佤族跟缅境的佤族其实同出一源,信奉的也都是司岗里大神。而在传说中司岗里大神诞生的那个地方,在华夏跟缅境划分边界的时候,被划归了缅境所有。
莫非,金三角这个村寨,就是那个被划归到了缅境的真正司岗里所在地?
“可是……”王庸略微迟疑,还是问出那句话。“有必要杀这么多人吗?”
图腾柱上串着的人头,地面插着的砍刀,全都是佤族祭祀时候会使用的工具。在佤族传统中,确实有斩杀人头祭祀司岗里的习俗,但是近代早就改成了牛羊替代。
叶喃此举,未免有些残忍了。
叶喃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难以动摇的坚定跟清明:“他们该死。死掉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无辜的,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这里的原住民,比当初的佤寨更加可怜。”
王庸一凛,瞬间懂了。
看来这个寨子也曾经遭遇过类似于叶喃村寨的灾祸,而今晚所有死掉的人,都是曾经的参与者或者施暴者。
之前村头看到的那个小孩子,也基本可以肯定是娃娃兵。
“只可惜,始作俑者逃掉了。”叶喃轻轻叹息。
“始作俑者?你是说诺康?”
“你也知道他?我等了很久,才等到这么一个所有凶手齐聚此地的机会,没想到仍旧被他逃掉。他的身上有一个法器,连司岗里大神都无法靠近。不过比起你来就差远了,你竟然连司岗里大神的阴念都能伤到……”叶喃惊奇的看着王庸,不懂才半年不见,王庸怎么就忽然变得如此厉害。
当时王庸可是被司岗里大神附体过的,现在的王庸别说是附体了,司岗里大神就连稍稍接近王庸,都会被烧伤。
刚才的一幕,已经证明这一点。
王庸的拳意气血已经到达一种鼎盛状态,几乎诸邪不侵。
叶喃却是不知道,这没见的半年里王庸经历过多少次生死之战,又跟多少宗教修行高手交过手。叶喃的伎俩对普通武者或许有效,对王庸却是起不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我此行就是为了诺康而来。他逃去了哪里?”王庸问。
叶喃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回老巢了吧。他被我吓到,理论上近段时间都不会再出来了。你要抓他,难度很大。”
王庸一怔,随即心里叹口气。
没想到阴差阳错,叶喃的举动还给王庸任务增添了难度。
王庸扫了一眼旁边吓到瘫软的琴莱,却见琴莱此刻面无表情,仿佛已经被吓傻。
也不知道是不是将王庸跟叶喃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不管怎样,琴莱这人都不可能任由她回去了,必须控制起来以防她通风报信。
“琴莱!”王庸看着琴莱,冷声叫道。“我不管你此刻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吓傻了,总之你应该已经发现一些端倪了。没错,我不是什么毒品买家,我的真实身份是华夏国安!我此行目的就是抓捕诺康,让他为四天前公海发生的赌船惨案认罪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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