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着两人的神情,霍新月心里大概有了数,“谢元说,这个交易只需景焱大人同意,阿癸大人若拒绝也无碍。”
“什么意思?”阿癸不明,“为什么我拒绝无碍?”
霍新月一板一眼道:“因为您没钱。”
压轴的拍品从来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以阿癸如今的财力,根本没有能力支付。而且以阿癸的性格,即使没拍到,她也不会二话不说与人争抢。
竟然是这么个原因。
突然好生气。
景焱见她板着个脸,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努力正色道:“那你把谢元的消息说给我听听。”</div>
交易达成。
“他要去找极阴之金和极阴之火,朝着西面或者南面去了,眼下具体在哪不大清楚。他让阿癸大人不要费劲找他,他最迟冬至前返回帝都,到时候会专程来见阿癸大人。”
霍新月尽职尽责地转达着,“他还说,他绝不会主动解开吕志广身上的禁咒,所以阿癸大人这段时间,刚好可以琢磨琢磨如何救人。”
阿癸听到这更气了。
景焱起身来到她的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别被他影响,你的能力不输于他,他无非是阴谋诡计比较多罢了。”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霍新月识趣地准备离开。
“等一下。”景焱唤住她。
霍新月转身,“景焱大人有何吩咐?”
“没什么吩咐。”景焱表情语气皆是平平,“就是想和你说一声,如果最后那件拍品入了我的眼,该拍我还是会拍的。”
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霍新月感觉自己被耍了。
“景焱大人,您这样是言而无信。”
景焱耸耸肩,不在意地道:“我这个人经常说话不算数的,谢元难道没跟你提起过?”
霍新月敢怒不敢言。
“行了,逗你玩的,我不会拍。”景焱终于变得严肃起来,“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耍这种小聪明。”
暗暗松了口气,霍新月表示自己以后一定有话直说。
接着她便在眨眼间褪去了一身暮气,又变回那个充满着青春活力的少女。
不知情的吴博回到包厢,静静地在一旁坐着,听家主和阿癸小姐聊天。
“你以前不会一点钱也没有存吧?”
景焱忍不住问阿癸:“按理来说你应该不穷啊!”
阿癸刚才情绪有点波动,但很快便平静下来,她认真地想了一下,这才回想起自己有一个小金库。
“可我不知道金库在哪里。”她对景焱说。
当时她是把所有金子都交给了杳容,让杳容帮她找一个地方好好地存着,日后她有需要时再来取。结果那之后过了没多久,她就被设计困在了冯家,和杳容失去了联系。
再之后,她肉身被毁,元神四散并陷入了沉睡。
小金库的事被抛到一旁。
若不是谢元故意拿没钱刺激她,她可能一直都想不起来这件事,杳容估计也把这事给忘记了。
“等杳容来了问清楚,我帮你保管。”景焱对杳容十分不满意。
正说着话,剧院四周的灯在同一时间亮起。
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今晚的拍品一共有九件,全都是冯家珍藏的宝贝,轻易不拿出来示人。冯立涛当场竖起三指对所有人发誓,如果其中有半件是假的,他立刻奉上自己的脑袋。
能把话说得这么狠,看来应该假不了了。
真正的古董都有着极为特殊的气息,那是来自于时间的沉淀。阿癸虽然坐在二楼包厢,离拍品有一些距离,但她还是能感受到每件拍品的历史感。
冯立涛这次确实没骗人。
但有一说一,古董有历史感是一回事,实不实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很多古董拍下来了拿回家去,无非是等它升值倒一手,或者摆着自己珍藏,亦或是呼朋唤友来欣赏,没什么落到实处的作用。
阿癸是一个挺务实的人。
与其花大钱买个自己用不上的东西,倒不如把钱省下来,使在刀刃上。
景焱见有些拍品挺不错,一问阿癸喜不喜欢,阿癸就摇头。
“真要论起来,我自己也算是个古董了。”
她突然间冒出这么一句,景焱品了品,还真是如此,她的年纪可不小了。
阿癸说完便掰着指头数了起来。
从有意识的那一日算起,她存在于这个世间,已经整整两百三十年了。
而在拥有意识之前,也不清楚她到底存在了多少个年月。
见景焱听到两百三十年一点不惊讶,阿癸问:“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有时候说不上为何,她觉得景焱比她自己还了解她。
景焱摇头不语,只示意她注意下面。
第九件拍品被人小心翼翼摆到台上。
确实如霍新月所说,是块玉,并且不是一块普通的玉。
“噬魂之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