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读书考科举,终于给自己挣来了好前程。尤其朱氏成为凉王妃之后,朱道隐更是以为自家子孙能够平步青云。却没想到竟是没落的开始。直至而今,只能回到凤阳老家偏安一隅,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朱迎槐牵动唇角,自嘲而笑。从前的他为朱道隐那一支的际遇感喟,现如今,他为自己从前的糊涂而汗颜。
由始至终,他都只是朱氏家主棋盘上的一粒棋子。
能用就用着,用不上就摆着。横竖不占地方。
或许……家主万没想到他这颗棋子也有自己的考量与盘算。
到在京城,眼界开阔。当前的他,早已不是那个奉家主若神明的乡下小子了。
朱迎槐深吸口气,定定注视陆珍,“前些时候,在下收到家中来信。”从袖袋里掏出对折的信封,将其展开交给木香,“是朱氏家主的来信。”
陆珍给木香使个眼色,木香把信从信封里取出,递给陆珍。
陆珍逐字逐字默默读着。耳边朱迎槐的声音还在继续,“家主命令在下想办法救出凉王世子。可……您是知道的,凉王世子身处深宫。漫说在下没那个本事,就算有,在下也绝不会为乱臣贼子效命。”</div>
陆珍手指轻轻捻动信纸,挑眉问道:“你们家主是二傻子吗?”
啊?朱迎槐不知所措的吞了吞口水。陆五姑娘不是应该夸他一片丹心可昭日月的吗?怎么就拐到二傻子上了?
再说了,二傻子也当不了家主呀。
“要不是你们家主傻,就是你傻。”陆珍恨铁不成钢的直摇头,“如此机密大事,不得派个人来当面说服?写封破信就打发了?这也太不正经了。”
朱迎槐眨巴眨巴眼。他居然觉得陆五姑娘说的挺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也不是全都有道理。“太不正经”指的是……
朱迎槐在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陆珍数落的声音没有停,“还有,你看看措辞。不够严谨,也没有家主应有的气势。说不正经都是轻的。没准儿写信的是二傻子。”手腕一晃,信纸颤颤抖抖亮给木香看。
木香一个劲儿点头,“您说的没错,都是二傻子。”
“就是嘛!”陆珍重新将视线投向不知该摆什么表情的朱迎槐,“最要命的是,这是道符!你竟然没看出来?”
符?朱迎槐缓缓摇着头打了个嗝儿。陆五姑娘是不是骗他?明明是封信……
“你啊,就是吃的太饱了。”陆珍不甚认同的说道:“吃太饱犯困,脑子慢!该想明白的事儿,一件也想不明白。”
所以,都怪他“吃饱了撑的”呗?
朱迎槐“咕咚”吞了吞口水。他鼓足勇气才来陆府相求的。这么大的事儿,他连师父都没告诉。就想让陆五姑娘帮忙拿个主意。
皆因陆五姑娘能跟宫中贵人说得上话。即便此事通了天,起码能保住他自家这一支少受点连累。
朱迎槐闷闷吐口浊气。
结果陆五姑娘先数落家主再数落他。二傻子前,吃饱了撑的后。
横竖就是没好话。
也罢,也罢。数落就数落吧。能把事儿弄明白就成。
“那个……这个……是道什么符?”
朱迎槐虚心求教。陆珍忙掩唇轻咳。木香一下又一下给她拍背,“我们姑娘刚从宫里回来,属实乏得很。要不……朱神机生过些日子再来听信儿?”</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