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峦峦反手挥一挥衣袖,那两个短命鬼在门外,仿佛被空气里的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一般,窒息而亡。他们的灵魂被抽了出来,成色不好,是冷烟色,污浊地很。
这个成色,看来是没法利用了。令峦峦摇头,将他两个的灵魂旋化为两粒黑色的丸子,锁于一个黑瓶里。这两人的欲念极深,各种不干不净的念头已经腐蚀了他们的意志,说白了,活得就如同猪狗一般,看着是个活人,实则性灵已死,毫无价值,就是个会喘气儿的行尸走肉。
峦峦用一个玉盆洗洗手,又开了窗子通风,这才觉得好些。
屋外的寒风夹杂着碎冰呼啸着涌进房间,只见令峦峦的房内,都是空空的,没有任何的摆设,如白洞一般,凛冽的寒风扫过,房间内的石床、石凳,竟然纹丝不动。
她看着屋外的街道,慢慢的向远处张望,她的视线穿过层层的冰雹,看见了栖霞山的影儿。她注视着那一座栖霞山,只见有若隐若现的虹光,这虹光寻常人是看不见的,令峦峦却能清晰的看见,或者说是“感知”到。
凤华城经过了这几日冰雹的摧残,虽然昔日繁华的建筑框架依然屹立,可是保不得蒙上了一丝破败感。这一丁点的破败感,足以让一些人梦醒了。
离人馆的鲍师傅,是个焚尸的老师傅。他按理说,已经到了视尸体如草芥的境界了,只是最近,焚尸的活计多的让他怀疑人生。由肉心变石心容易,由石心变肉心却难,量变到了一定的境界,是容易产生质变的。可是变过去以后,还有可能会变回来。鲍师傅近日就是这样,莫名的哭泣,茶饭不思。
倘若从石心变回肉心,非得积累足足的量方可,这个焚尸的数量,非鲍师傅这样在职有年岁,又经手无数的人方能体会。
刚刚《软魂送》响起的时候,鲍师傅也听见了,不知怎么的,就留下了眼泪。平日里见惯了生死的他,就像打开了感伤的阀门,止也止不住。
心上也像结了痂似的,一层一层剥落,黑色的硬壳一层一层掉落,只剩下柔软的红心。
鲍芹回到了自己家,他看到自己又聋又哑的老父亲,不知怎么的,就上去抱住。
老父亲因为聋哑的缘故,平时行事是慢慢登登的,今见儿子如此,下意识的抚摸儿子后脑勺的头发。
无独有偶,申榭阁的香月听闻《软魂送》的时候,也是止不住的流眼泪。这情形,将香雨吓一跳。那些个小姑娘:香云、香雪、香红、香琴……也开始哭,众姊妹都开始哭,独独香雨没哭。
这让香雨感到很孤独。
“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呢!”姜妈妈气的扭掐那几个小丫头的肩膀,生怕惊扰到客人,压低了声音说,“本来就不好了,哭成这样,是死了爹妈还是死了男人孩子?若是吓到人,谁也别想好过!”
“这是干嘛呢?”兆妈妈看苗头不对,也来了,“再给我哭,饿你们半个月!都给我回去擦脸。”
“怪道了,刚刚那歌儿一响,这几个就一齐哭,跟号丧拜坟似的,别是附了鬼吧!”姜妈妈用袖子捂着嘴脸悄悄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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