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临安侯府的马车上,临安侯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锦儿,你娘她……真……真的死了?”
此刻,他整个脑子里都是长女说的那句话,梓萍的墓穴是空的……
空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无比迫切地想要弄清楚。
如锦想了想,没有瞒他。
反正就算她不说,临安侯必定也会按耐不住派人去宿州一探究竟的。
恰好,良叔护送周氏去宿州老家,还没有回来。
小杆子的人能查清楚的东西,良叔亲自出马,哪有查不到的?
与其如此,不如开诚布公。
“是死了。不过不是十四年前死的,约莫是四五年前的样子……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临安侯呆愣愣地望向长女,目光里满是不解,“当时你还那么小,你娘若不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岂会撇下你不管?”
假死脱身?
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能让梓萍连女儿也不顾了,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宿州。
而且,看样子,似乎太夫人也是知情的?
可是太夫人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过,完全将他蒙在了股里。
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如锦摇摇头,“我也想不明白。”
她抬头问道,“奶娘已经没了,对于当年的事,父亲想想,还有什么人有可能知情?”
临安侯思来想去,犹豫不决地说道,“当初太夫人回宿州老家时,身边带的都是老家在宿州的婆子丫头,太夫人过世之后,伺候她的人便就在宿州散了,各自归了家。好像……”
他想了想,“有一位嬷嬷,儿子在京都城庄子上办事,老三回京的时候,便顺便将她捎带了回来。现在,应该还在咱们府上南边的庄子上养老!”
如锦忙道,“那就请父亲多多费心了。”
苏太傅虽然对她说了不少,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还有很多事情隐瞒着她。
就连她的身世,她也不敢全然相信他。
那都是快要四十七八年前的事了,当世活着的能够佐证他说法的人,早已经寥寥无几了,自然是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她或许真的是苏太傅的血脉,可里面的是非曲直却未必如他所言。
可是要印证她的想法,除非去找孔驸马……
“锦儿在想什么?”
如锦一愣,抬起头来,看见临安侯关切的目光,
她淡淡一笑,将话题岔开,“父亲,外祖父说我不能在十八岁之前入京都城,否则便会有血光之灾。此事,您可曾听说过?”
临安侯点点头,“你出生时,太夫人请宿州的高僧为你算过一卦,说你父母亲缘淡薄,恐有早夭之相。若想要保得周全,最好十八岁之前不要入京都。”
他看了如锦一眼,“早知道这和尚说的是诳语,我可能就不会任由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宿州苦熬了……”
将长女留在宿州的原因,有很多。
顾忌着血光之灾的说法只是其一。
心中难以介怀与苏梓萍之间的往事想眼不见为净地逃避,也占了一部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怕事怕麻烦,懒得因为此事而与周氏吵架。
说到底,从前的他是个再自私也不过的男人,一心只想着让自己好过,却让锦儿一个孩子承受了太多。
“父亲!”
如锦望向临安侯,“那不是诳语。”
她抿了抿唇,“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和父亲说过,其实在泉山脚下时,我确实被黄嬷嬷用靠垫闷死了。”
临安侯大惊失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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