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棋子是凝云雾为子,内借他人道意杀着,能炼的倒不少。
破山锤从此改丢在老狗背上,再去寻馋酒的屠壮:“屠大叔,酒虫儿还闹着呢?”
屠壮鼻子里哼哼,很是不屑。
商三儿道:“与赵大爷好生打一场,不管输赢,送你壶琼花露喝!”
“呸!”虽不知要做啥,屠壮不卖面子:“九阶出手,才值得一斤酒?”
商三儿转身就走:“我寻赵婶儿去,他家两口子也能打!”
“得得得!一斤就一斤,但只一斤酒,不值当受伤,叫他省着些!”
“无须出重手!”
商三儿回头:“虎卫府宽敞,又有专门演武的地儿,你先去等着,我叫赵大爷来,把你打趴下!”
“呸!”屠壮不信:“不等我六支箭射完,他先趴下!”
商三儿摇着头离开。
到西正街,与赵同说:“赵大爷没事儿?屠大叔说,与你放对,不等他箭射完,你就要趴下!”
赵老头磕磕烟袋,起身问:“在哪儿呢?”
这位是爱打架切磋的,连琼花露都能省下。
虎卫府里就干起来。
大罗金仙说,屠壮是怀大志气的,移动着一支支连珠箭乱射,或急或缓,尽都能找到目标,箭上道意精纯无比,再暗藏一二只落日箭在其中,逼得对方近不了身,任赵老头把打落的箭踢远,他移动中都能再捡回来。
剁骨刀专心应对一支支连珠箭,赵同没功夫把箭收入怀里。
别人自炼的宝器,凭意念牵引就能飞掠自回,屠壮是奇遇得来的本事,箭都是外人所制,须用弓射出去不说,还飞不回来。
赵同一生到处切磋,为此还专门养只白鹤赶路,也是为打磨道意,如今同样精纯,虽近不了屠壮身,也并不落下风。
不涉及生死损伤,他俩就分不出胜负。
旁边忙坏那商城主,但引诀聚云雾容易,使其内借生道意却比拿老狗炼黑棋子要难上数十倍,不是短期能成的。
别人的道意,当然偷不走,白棋子说是借道意,其实是一种较真实的模仿,可惜任大罗金仙道术玄妙,真炼成时,比起道意主人使出的,也只有七八分威力。
屠壮是最先应他进城的九阶,第一枚白棋子也就先模仿他箭上道意,但商三儿做废地仙才小半年,上手揣摩任何道意,都十足艰难,不知何时才能成。
灵气消耗得差不多,屠壮先叫停:“再打下去,可就要折本!”
其实他只弯弓,要轻松得多,赵同是一记记硬拼道意,额头上都有汗了。
真生死相搏的时候,赵同把箭打落后,除落日箭之外全能踩碎,而不是踢远,不会叫他再捡回去。
而面对死敌时,屠壮也不会那么近才放箭,毕竟虎卫府的校场空间也有限。
事后,商三儿悄悄给屠壮送酒去:“只你有,莫与赵老头说!”
说破又没好处,指不定连自己都没了,屠壮点头。
商三儿再道:“明日再干一场,也给酒!”
已晓得商三儿要偷仿道意,炼自家棋子,屠壮哼道:“没那功夫!”
总闹不过酒虫儿,第二天却又去了。
甄药神一家,踩着商三儿说的时限,腊月初才进城。
不是甄药神想耍滑头,实在是三位娘子聚齐,一路都要吵,儿子们全要争。
吵得不可开交。
甄似理也有女儿,但都已出嫁,没哪个女婿随着来。
几个儿子也已成家,孙子都好些个,当着儿媳、孙子的面,三位娘子大吵大闹,甄药神老脸也挂不住,说不出硬话。
三位娘子吵归吵,又谁都舍不得敛财有道的夫君,还有绿柳城勾着的天仙妙法,全不肯弃之而去。
最先带他们上路那商队,半道某城里宁愿退还功德叶,自家先走。
甄药神只得另寻商队,但一路因娘子大战,拖累人家行程,给足平时三倍的价!
若不是记着商城主的话,逾期就是违因果,要遣那狗来打杀,摸不清性子,怕枉送掉性命,甄药神威胁再吵就抛家自己一个人上路,都不知几时才能抵达绿柳城。
进城的时候,甄药神脸花了好些处。
三位娘子头发散乱、衣裙带泥,儿子、媳妇们彼此红眼、相互怒瞪。
抵达未逾期,商队离开后,在绿柳城门外又干了一架!
自家造下的孽,甄药神也是没法,商三儿与田余等迎去时,他先叫:“城主,这三个婆娘须分开安置,万不能留一个院里!”
商三儿瞧着稀奇,嘻笑着说:“黑心甄,你家热闹,既是人多,药铺、医馆便都给你,也该够住,闹没事儿,不拆掉房就行!”
甄药神把头摇成拨浪鼓:“谁也不要,与我学本事的三个儿子做伙计就成,他们都安外间去,住一起吵翻天,我怎给人瞧病?”
三房娘子、儿子全瞅过来,全眼色不善。
商城主当面,甄药神总算硬起来:“不听话就滚回去,还学屁的妙法!”
于是,西正街药铺和医馆都归甄药神,但他巷子里另有三个家,害城主府多贴出六十斤酒,屠壮也多杀了两头年猪。
这家子热闹,怕席上又打起来,没敢治宴接风。</div>